被顾淮明的话提醒后,柳飞意识到自己确实缺钱用,也没有故作清高。她将顾家给的钱也一并收了起来,两边加起来一共一千一百万。顾家还打算给她股份,但是被柳飞拒绝了。
钱还好,股份太重了。
她不想挟恩自重。
而且比起拿别人的钱,她更享受自己赚钱。收下这些钱也只是为了节省前期积累所需的时间。重活一生,时间也就变得格外紧迫。
除去花掉了的房子钱,柳飞还剩九百九十多万。她清点了一下,留下二十万自用,揣上剩下的钱就来到了城郊的。
这里距离市区远,尚未被开发,大多数都是农田与一些小型工厂。农田地狭人密,虽然出产颇丰,当地农民却并不富裕。工厂大多是劳动力密集型,图这里的地价低。
柳飞今天准备谈得是一个小水泥厂。
她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这家水泥厂因为技术落后,管理层混乱,利润率低,已经年年亏损了,入不敷出了。现在的老板急于出手,已经到了只要能把厂子转出去,里面的设备可以全白送的地步。
柳飞瞅准地就是这个机会。
她早早联系过装修公司的几个壮汉,让他们打扮打扮过来,陪她谈生意。她其实不怎么讲排场,但极其嫌麻烦。因为自己年纪小,不管和别人谈什么,总是有人怀疑她的能力,耽误时间。
她早就不耐烦这情况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高调到底。
于是乎,水泥厂张厂长亲自出来迎接,看到的就是被两排壮汉簇拥在中间,身着休闲装,但戴着墨镜,神色冷淡的柳飞。壮汉各个膀大腰粗,纯黑西服,黑色墨镜,颇为有气势。
他愣了一下才迎了上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保镖?
还各个凶神恶煞,身高骇人,简直能吓哭小孩子。
这是……黑社会吗?
黑社会大佬也就这个做派了吧。
他这是和黑社会大佬做买卖了吗?
他心里一抖,表情虽然仍十分热情。不过,昨天因为听电话里声音非常年轻而心里生出一两分想要拿个腔调,抬一抬价钱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看这架势,就算不是黑社会也不是个好惹的。
总之不会是个软柿子。
柳飞一向不喜欢排场,此时因不习惯神色多少有点冷。她拒绝掉了让自己也穿上的西服的建议,只带上了墨镜。看见厂长瞬间变化的神色后,总算满意了一两分。
这排场虽然太过了,能唬住人就行了。
她淡淡地和厂长问了一声好,被他迎着进了办公室里面。七八个壮汉也跟着进来,有两个站在了柳飞的身后护卫着她,其余的在门口站成一排。
厂长隔得近了,更能感受到来自对面壮汉的压迫力。连那个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漂亮小脸的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把脸落下来时,神色也颇为骇人。
他不由自主地端正身子,姿态摆的更低。
柳飞非常满意这效果:“昨天我的来意在电话里已经和先生您说过了。今天我们也不多客套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我想买下您这一整套的厂房,您有任何意见吗?”
“没有没有。”张厂长听见这话就是一喜。
他这厂子开了也有八年了。刚开始确实赚了一些钱,但这几年来,厂子效益一直不好,年年亏损不说。这厂房的租金、设备、员工工资样样都要花钱。
他就现在在原地坐着,连呼吸都在亏钱。
这两年他赚的钱全赔了进去不说,连本钱都快保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账面上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已经欠了银行好几百万的老板彻底坐不住了。
将厂子解散了后,他给所有员工发了遣散费,就打算将手里这一块厂房出手了,至少手头能换一些钱,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上,不至于成为老赖,被限制活动。
可卖厂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首先这厂子效益本来就不好,年年亏损,没多少冤大头愿意接手。再加上这地方等同于农村,地价低,交通也不是特别发达,能看重这块地的人更是寥寥。也不是没人问津,但各个都压价压得太厉害,简直是趁火打劫。
他只能将要求一降再降。
最后已经降到几乎成本价的九成了,还没有谈好合适的。
眼看着银行贷款的最后期限一天天逼近,他急得嘴角都起了几个大泡,见天儿在空荡荡的厂房里生闷气,各处去求爹爹告奶奶也没用。
昨天接到柳飞电话时,他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听说人今天就过来实地看房,他才有几分脚踩在了实地上的踏实感。本来听对方一介绍自己是个十七八岁的学生,还担心自己又被驴了。
结果对方这牛气轰轰的架势,一看就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他接触的人也不算少了,知道有些二代作风确实浮夸,而是是真真的有钱。
面前的这一位说不定就是了。
张厂长丝毫没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反而多了一份希望。
人高傲不要紧。
能拿钱出来就好啊。
见对方一开始就摆出了要正经谈生意的架势,原本准备摆低姿态,讨好一番的张厂长更是高兴了几分。他回答道:“昨天在电话里匆忙,也没来得及和唐小姐您多谈谈。不知道唐小姐这边准备好的价位是多少呢?”
柳飞比了个八的手势。
张厂长吃惊地道:“八百万?”
柳飞晃了晃手指:“八百万,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