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黄相间的虎皮在眼前瑟瑟抖动,足足有半个磨盘大小的虎头微微一扬,血盆大嘴里发出一真让人汗毛倒竖的虎啸声。刘娟儿身后的家丁一个哆嗦,甩手将她扔在地上,屁滚尿流地飞奔而去。刘娟儿哆哆嗦嗦地仰躺在地上,小脸惨白,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救……救……救命……神、神风!!!神风!!!!!”眼见老虎死死地盯着她,刘娟儿在生死之间突然想起不远处李家院子里的猎犬神风,只好一面踢蹬着发软的双腿向后挪动一面疯狂地召唤猎犬。
随着刘娟儿的两声嘶吼,那老虎似乎完全被她吸引了注意,开始一步一步地朝她迈近,它的走姿很古怪,脊背僵硬地耸动着,四肢也不是标准的猫步,而是胡乱蹒跚看起来很别扭的步子,长鞭似地尾巴犹如棍子似地扫在地面上。但此时此刻的刘娟儿全然无法注意这些细节,她只恨不得自己背上能突然长出翅膀来救救自己的小命!
吴家姐妹闻声而来,纷纷呆立在后门口,吴敏芝一看到到老虎便瘫软在地,吴敏敏尚能呼吸,她见老虎离刘娟儿只有几步之遥,大吼一声随手捡了个扫把朝虎头扔去,还未待老虎回头,便扯着瑟瑟发抖的吴敏芝转身飞奔。
“婶儿……救我!”刘娟儿趁着老虎一回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疯狂地跳起来朝身后的马匹跑去,随着老虎仰头怒吼,跃跃欲试地朝她扑过来,她只来得及翻身上了一匹马,又快手解开缰绳,那受惊的马儿已经托着她开始乱跑。
吴敏敏拖着家姐一路跑出院门,冲着李家小院的方向高声嘶吼:“快来呀!!李老爹快来呀!大家快来呀!!老虎跑到咱的院子来了——”
恰好有一队男丁举着手持利器打她院子门口过,闻言急忙冲进了吴家小院,打头的那个人还未跑到后门口,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马蹄子给踢到。马儿受了虎惊,口吐白沫地四处乱跑,托着刘娟儿的那匹马许是吓疯了,竟只知道绕着院子跑。
“往外跑啊!你这笨马,快往外跑啊!”刘娟儿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不敢回头去看老虎在何处,竟能无师自通地拉着缰绳调转马头,细小的双腿拼命夹在马背上,马背上原本的行装撒了一地。
“来人啊!大家快来打老虎!再不来就出人命了!”打头进来的那个汉子避开了疯马,举着木棍朝老虎飞掷,老虎挨了一下,立即丢开托着刘娟儿的那匹马,扭头对后门口的村民狂啸。
正在一群人与老虎相持不下时,李老爹气喘吁吁地引着神风跑了过来,那神风抬眼瞧见老虎,嗷地一声就冲了过来,双眼冒血,脖子上的皮毛炸开了花。
刘娟儿驾着马又围着后院绕了两圈,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仅凭意志力将马儿驾到墙角处,俯在马背上又是哭又是吐。
幸亏那神风已经与老虎对峙开来,一个发出低低的狗吠,一个发出响亮的呼啸,其余人等全都吓得脸色苍白,李老爹不顾旁人劝阻,伏地身子朝带着刘娟儿的那匹马挪动过去。
按说老虎应该还不至于还怕猎犬,也不知是怎地,这只老虎只呆在原地发出威胁的虎啸声,却迟迟没有上前,神风也似有些疑惑,它试探着一步一步朝老虎迈近,围观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李老爹满头大汗地挪到墙角,正要伸手去够刘娟儿的小手,却见那老虎猛地一个飞跃,跳过神风来到墙角处,一掌将李老爹拍飞,而后在众人的惊呼中,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叼起刘娟儿小胡服上的腰带。
神风追着上去咬住虎尾,却不知为何又丢开来,疑惑地凑在老虎屁股后头嗅来嗅去。那老虎叼起吓晕过去的刘娟儿,后腿一伸,猛地将神风踹开三尺远。
“小娟儿!”随着李老爹和吴敏敏同时惨叫出声,老虎已经叼着刘娟儿跳过了院墙,只余下被踹得倒不过气来的神风侧翻在地。
森林南面,向文轩打着呼哨,一只猎犬如离弦之箭,飞快地跑出去对逃窜的麋鹿追咬。卞斗驾着马徐徐靠拢,张弓一箭,前头的麋鹿应声而倒。
向文轩拍着腿大声嚷道:“不算不算!我的猎狗都咬上了,你这人怎地还抢在我前头放箭?”
他话音未落,几匹马同时跳出密林,朝倒下的麋鹿围拢过去。
铁捕头远远地对向文轩嚷道:“这算你的还不成么?要不今儿就这样吧,已经猎了三头了,你们还想把这山里的麋鹿给猎光咯?”
白奉先在半死不活的麋鹿边下了马,见卞斗也凑了过来,便狠狠撞了他一肘子,低声骂道:“你作死呀?为何要缠着文轩不放?他要是猎不痛快,你我今日哪里能回得去?”
卞斗轻轻一哼,目无表情地蹲下身子查看麋鹿身上的伤口,只见这麋鹿身上一共中了三箭,腿上一箭拉低了它奔跑的速度,背上一箭无关生死,唯有最后一箭竟射穿了喉咙,淌下一地的血。
看清楚后,卞斗直起身来,扭头对气咻咻的向文轩低声道:“如何?向公子,你那一箭只是拖了麋鹿的腿,我这一箭才是致命的!你说这算你的还是我的?”
“哼!我不就是先于你猎下了第一只鹿吗?你这人如何这般小气!白公子,你说算谁的就算谁的!”说罢,他气呼呼地扭过头去,背上的箭筒沙沙作响。
“少爷!少爷!”一个家丁驱马而来,还未来得及下马便高声急呼“没见着李二公子!该不会是在适才那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