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非不想去看油田鼠了?且要拖拉到何时?不如我陪你打一套也痛快!”白奉先轻声一笑,转身踱步到小草坪上,双手一拱拳对刘娟儿承让道“恰好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身子是否有转好些,小姐,你不妨多用三分力。”
瞧你这脸大的!明明身子骨弱得见风就倒还想跟我认真比划呀?!刘娟儿不服气地走到白奉先对面摆开了架势,抬起下巴娇声道:“太极自古就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我何须多用三分力?况且……况且我只会基本运气,其余动作皆是花架子,先生还怕我伤到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却见白奉先迎面挥手拂了过来,刘娟儿一慌神,忙举臂接住,却感觉有一股硬朗的冲撞之力震得自己的小臂生疼,便是连虎口都在一瞬间发麻刺痛起来。她急忙转了几道步,返身又接住白奉先的另一掌,这一下却比头一招更吃力,只震得她倒退三步,满脸都是惊讶之色,一时间全身僵硬地呆在原地。
“你……莫非你身子好了?!”刘娟儿下意识地揉搓着自己的双臂,急匆匆连声问“我感到有一股热气冲撞,这就是你们习武之人所谓的内力?你疯了不成?古郎中再三嘱咐,说你体内的残毒难以褪尽,是万万不能重修内力的!”
白奉先收回架势,一脸淡然地接口笑道:“古郎中其人医术诡异,却不知为何要救我也不救个周全……这两年一直用温水进药,疗效是治标不治本,总令我感觉差一口气。但上次陪同小姐和豆芽儿出门骑马消散,我中途却发病厥了过去,小姐可还记得是如何为我急救的?”
“不就是同往常一样,令你咽下古叔配好的药丸么……”刘娟儿摘摸好衣袖,眨巴着大眼睛接口道“当时也寻不到干净的熟水,茶水更是要不得,我只得和豆芽儿一起逼着你将药丸干咽下,这其中莫非有啥古怪?”
“不曾有古怪,而是干咽药丸这法子,于我而言增了不止三倍的疗效!”白奉先漫步到刘娟儿身边,飞快地夺过她布满细汗的双手窝在自己手心中揉了揉,满眼温柔的神色简直要溢出眼眶“刚刚是否有撞疼你?不妨,我感觉到你的骨骼抵触柔韧,这几年历练的不错,保持练功应该能将身子将养得更好些。这古郎中性情如此古怪,却不知他同你们家有何种渊源?”
“恩……你、你当真觉得干咽药丸疗效更好?许是古叔自己也没发觉这药丸送水服用的疗效不够好呢……”刘娟儿娇嫩的脸颊红成了一块花喜帕,慌忙将双手抽回,垂着头低声道“古叔一家子可是大好人,断然不会故意害你!要说和咱家的渊源也没啥要紧的……古郎中的媳妇方婶儿同我娘是手帕交,当年我出生后身子不好,得亏古郎中不取回报地为我配药吃,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打小身子不好?娟儿,你莫非是再同我玩笑?”不知为何,白奉先的声音陡然一冷,只让刘娟儿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接口道:“这事儿你不知道吗?我哥没同你提起过?那啥……”后半句话被她无声地咽了回去,刘娟儿突然想到,眼前这位令自己倾心的少年压根就不明自己的真实底细!思及此,她满心惊惶地倒退了两步,却见白奉先毫不退让地沉声问:“习武之人都懂扶脉,我虽只懂皮毛,但也摸得出,你的体内的脉动决然不似儿时有亏!”
闻言,刘娟儿头皮一炸,缩着脖子就要往园子门口逃窜,行至半路却被白奉先堪堪拦住。只见他秀美洁白的额头上拧了一个“川”字,漆黑的双眸中尽是失望之色,两人僵了半响,白奉先狠狠顺了几道气才启开紧闭的双唇,板着脸低声问:“有何事不能对我吐露?娟儿真的只当我是个骑射先生么?”
“不是骑射先生又是谁?你说!”刘娟儿咬牙抬起头,一挥手抖开白奉先的胳膊怒道“你既然压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记不起紫阳县的旧事,我如今除了能将你当成个骑射先生,还能如何?先生请放尊重些!我过两个月也就要满十一了,如此毛手毛脚真不似个正人君子的做派!你再拦着我,今后便不好相见了!”
语毕,刘娟儿强压下满腹辛酸,一甩辫子冲出芙蓉园,直到跑出老远都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一回头便误了终身!她从来不曾仔细想过,原来同白奉先的相处尽是谎言!面对白奉先,她不论如何也无法道出自己来路不明的真实身份!他会怎么想?他是否会嫌弃自己原来并非乡绅小姐?他是否会怀疑自己在疤头处受禁锢时已非纯洁之身?无数的臆想在脑子里横冲直闯,只令刘娟儿惊慌失措,恨不能即刻将白奉先打出门去,就此了断这份孽缘!
虎子天没亮就翻墙去了牲畜区,又通过羊棚的后门偷摸上山查看庄子的进度。为了不招眼,山上只养了五六个县里请来的工人,这些人每日的水米柴火等用度都由虎子亲自供给,吃喝拉撒都在山间野地里,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就因为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且还要避开上山打野的乡民,庄子的修建进度十分缓慢。
虎子翻墙回屋后,一边唤人打水来梳洗一边飞快地剥下外衣塞进炕缝里藏好,这衣摆上尽是草叶泥土,若是让人瞧出来自己可就要露馅了!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