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淡绿色的汁液乃是花想容在深山中采得的几种稀有药草研制而成,这几种药草恐怕连古郎中都没怎么见识过!不止能麻痹人的神经,且还有混人心智的作用,算是一种独特的mí_yào。长期服用这味草药汁对人体有损,是以刘娟儿也并非全然依靠这个mí_yào来对付刘老太,而是趁着她迷糊的时候给她不停地强加心理干涉,久而久之方见成效!显然,小闻人氏也逃不脱这独特的药效。
“夫人!夫人?”刘娟儿从小闻人氏手中取过酒樽,轻轻在她肩上推了推,只见她一脸漠然地垂着脸,双眼迷离,唇边还挂着一抹淡绿色的残液。恩,看来是差不多被迷住了……刘娟儿取下脸上的娟帕,一边温柔地替小闻人氏擦嘴一边轻声问:“请您说实话,盛蓬酒楼的东家薛乾生究竟是您的什么人?”
百川食府的一楼间乱作一团,虎子跑来跑去,肖卫一刻不停地跟在他身边。虎子低估了薛乾生,没想到他在狂怒之中爆发竟如此凶狠!未免殃及无辜,他只好一边躲避刀光剑影一边不停地指挥派精兵伙计们先疏散人群,竭尽全力地维护着乌支县中所有商户的周全!要救人,又要帮秦捕头和衙役们对付薛乾生和他手下的打手,虽说身怀武艺的精兵伙计有三十人之多,一时间却也难分伯仲!
“住手!你竟敢顽抗!又伤及无辜!不怕罪加一等吗?!!”秦捕头抽刀砍倒一个难缠的打手,却见薛乾生披头散发地踩在眩晕倒地的两个丫鬟身上,他的模样很可怕,两眼通红,俊秀的脸庞扭曲变形,双手握拳,骨节咔咔作响!“我的舅母何在?!是不是被你们趁乱押走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姐失踪了!”洪响带着三个精兵伙计和脸色惨白的童儿疾步而至,途中险些被慌乱逃窜的人群给冲散!童儿一抽身,踩着轻盈的步子踏在一人肩上,须臾间就跳到了黑着脸的虎子面前。“少爷!您还是别顾着这些人了,奸人自有衙门惩治,先让人四处找找小姐吧!”她都快急哭了。
“你说什么?!小姐不见踪影?!”虎子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随手就抄起一个靠椅朝薛乾生投掷而去“莫非是你使诈掳走了我妹妹?!你这个畜生!”靠椅应声而落,却被薛乾生挥拳打得七零八碎,他吐出一口血痰冷笑道:“刘大虎,你这话真有意思!我找你要舅母,你却找我要妹妹!莫非咱两家还是亲戚不成?!少跟我装神弄鬼!你!”他踢开靠椅的碎片,一指头指向满脸怒色的秦捕头“一个小小乌支县衙门的鹰犬也敢来抓本大爷?!当心事后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秦捕头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叫停了正在缠斗中的衙役们。
由于百川食府的精兵伙计及时出手帮忙,薛乾生带在身边的打手几乎都吃了大亏,一个个捂着受伤的胳膊腿儿蜷缩在薛乾生四周,彷如一群受伤的豺狼好不容易才找到喘息的机会。打得满头大汗的秦捕头这会子却也不急了,他先朝虎子和童儿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一脸轻蔑地看着薛乾生嗤笑道:“呵呵,你还当你这外来的霸王能在乌支县里呼风唤雨么?!感情是没看清局势呀!”
“此话何意?!”薛乾生阴测测地盯着秦捕头的脸,许是为了泄愤,他飞起两脚将丫鬟们软绵绵的身子踹开,目呲欲裂地怒吼道“让姓袁的狗官来见我!往年收了我盛蓬酒楼那么多好处和孝敬,这会子翻脸给谁看?吴大将军还……”
“吴大将军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在今晨搬离了福清山庄!怎么?薛东家还想回去一探究竟?”秦捕头哂笑一声,慢慢举起手中的大刀“好心提点你,这可并非你的当务之急!我想薛东家一定无法想象洪兴赌坊被抄查是哪般情景吧?!”闻言,薛乾生面如金纸,神经质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老狗想糊弄谁?洪兴赌坊是名正言顺的正经买卖,你们有何资格……”
他话音未落,却见百川食府偏门处突然又涌入十来个高壮的衙役,领头的那个一路不停地跑到秦捕头身边,双手拱立高声道:“秦头儿!洪兴赌坊和盛蓬酒楼均已被查封!瞿大人吩咐我来传令,今日定不可让姓薛的元凶逃走!”秦捕头轻轻点头,随手在那衙役肩上拍了一把“你身上为何有烟灰?”
“头儿,这是洪兴赌坊那帮人的顽抗之举!他们见弟兄们要抓人,就想趁早烧掉罪证!”那衙役狠狠瞪了薛乾生一眼,举起手中的长棍怒道“害得兄弟们有人受了伤!简直是穷凶极恶,罪不可赦!头儿,别让大人们等着了,动手吧!”
洪兴赌坊和盛蓬酒楼全都遭到了抄查?!吴府生将军带着人搬离了福清山庄?!被烧掉的罪证……莫非其中还有刘家大房人在赌坊里画押的巨额欠条?!薛乾生只觉得胸口一闷,唇边滑落一道涓涓血流,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真的气数已尽!可恨那狗官居然隐着心思骗了他这么久,就为等着今日下毒手!
为何?!这局势是何时开始扭转的?!自己分明借着江北道名门世家薛氏的名声在乌支县横行霸道了好几年,从来都无人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来和自己作对!是谁?究竟是谁?!薛乾生清楚地听到自己心口内流动的血液声汩汩作响,偏偏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