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处刑的日子持续了一天半,乔蔚忽然开了窍,被祝铭提了出去,成了全方阵学习的榜样。
他在一百来人的注视下来回走了两遍正步走向右看齐,觉得自己特别的傻,还不如做得差的混在人堆里好呢。
反正没觉得有多光荣,反而像是身上扎了钉子,贼难受。
手臂端正地举到胸前摆直的时候,乔蔚都觉得那简直不是自己的手了,听到祝铭说“归队”时好像又回到了高考查成绩的时候,绷紧的心脏一下子落下来,差点原地绊在自己的脚上。
短短六天,顾蒙已经跟大部队混熟了,正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拍手叫好:“蔚哥蔚哥!”
然后成功地被祝铭的皮鞋踹了屁股:“我让你稍息,让你说话了吗!”
顾蒙立刻双手贴紧裤线,闭好嘴巴,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祝铭扫视了一圈身后的几排,跟着顾蒙一起瞎兴奋的小姑娘们也跟着装起了正经,直到乔蔚重新站好,方阵里都再没人说话了。
“我让你们稍息,是让你们原地放松一下,不是让你们嬉皮笑脸的!”祝铭压着眉头,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顾蒙拎出来,往左手边一片空地一指:“立正姿势站十分钟,其他人休息十分钟,解散!”
林琳压着他的尾音低头笑了一下,跟身边的人说:“铭哥今天好凶啊。”
作为三个班里最活跃的团支书,林琳知道的最多,比如祝铭今年19,其实跟他们差不多大。
还有在休息的时候,只要是女生问的问题,他基本都会回答,但男生就很区别对待了,顾蒙两天前就想让祝铭演示怎么叠被子,至今还没得到同意,反而是那边数理系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数理系的教官叫陈子言,比祝铭矮了几公分,有事没事经常带着数理庞大的男同胞团体围观外语系的“娘子军”方阵,甚至还把祝铭叫去给他们唱了军歌。
顾蒙觉得他们俩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兄弟情,事实上,外语系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陆茫之前跟着李炎离开了一会儿,这阵正站在一边儿跟于思淼聊天,看见乔蔚晃晃荡荡走过来,直接捞起搁在一边儿的保温杯递给了他:“学姐刚才带了自己泡的菊花茶,去火,给你留的。”
“谢谢。”
乔蔚拧开杯盖,也顾不上自己这这杯子是应该导出来喝的那种文雅设计,直接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小半杯才停下来。
“怎么渴成这样,”于思淼半担心半看热闹地问了一嘴,还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也是,你们这届也够倒霉的,一连五天都是大晴天,新生报道的时候还降温下雨呢,这几天又热回去了,我们那时候一周下三天雨,一共也就训了十多天,还基本都是阴天。”
乔蔚含糊地“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另一边在石砖路上挤成一堆的同学,莫名地跟林琳对上了眼。
林琳立刻冲他笑了起来,还热情地招了招手。
乔蔚十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又转头去看于思淼。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他今天总觉得林琳在看他,浑身的不自在。
他没地方坐,站了大半天也怪累得慌,干脆把胳膊往陆茫肩膀上一担,问他:“超哥呢?”
“上课呢,他有课串不开。”陆茫说。
“你们英语系大二的课还挺多的,他们前几天都是请假来的,”于思淼也跟着说,“你们趁着大一还有时间,好好玩吧。”
说完她在身边的帆布包里翻出一本书来:“我背单词啊。”
乔蔚瞟了几眼,觉得应该是课本,但里头一翻开都是日文,密密麻麻一片,他也看不懂。
“你挺厉害呗,”陆茫靠在树边撑着他的胳膊,“都给别人做示范了?”
“没有,”一提这事乔蔚就有点烦躁,他放下水杯,胡乱地抓了一把帽子,“我也不想去,烦死了。”
“教官没表扬你吗?”陆茫不跟着训练,跟祝铭的关系不熟,因此没用外语系人人皆知的“铭哥”,还是生疏地叫他“教官”。
“表扬了也跟没表扬差不多,我又不是什么班干部三好生,站在人家面前干嘛?”乔蔚说。
陆茫抬了抬肩膀,偏过头看他:“兄弟,你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怎么现在活得这么消极呢?”
乔蔚早上收到了老姐的一条消息,说是老爸最近太忙,vip健身卡里的钱花不完了,好像是想等他寒假回来让他拿去用,立刻高兴地连滚带爬从上铺下来,原地蹦了个高。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八块腹肌的健身教练,早就觊觎老爸的健身卡很久了,刚一看见消息就想好了健身班。这么一来,等寒假结束,打球脱衣服的时候就再也不用羡慕别人的身材了。
啧,真爽。
乔蔚不爱做题,不爱学习,不爱在人前表现,也不爱勾搭调戏小姑娘。在十几岁精力正旺的年纪里只有两个不怎么上道的爱好——打游戏和打篮球,前者是真的好玩,后者是小时候被老妈逼的。
黄佩佩女士,乔蔚的亲妈,身高一米五六,这几年也许缩到了一米五,反正在她儿子眼里是一年比一年矮了。
这位亲妈大学都没念就跟着乔蔚的老爸跑了,用乔蔚老爸的话说,生乔鑫的时候她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第一个孩子基本就是照猪养的。
好在乔鑫聪明,没给养歪成一个傻胖妞,就是身高差了点,不像别人家一米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