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杵了许久,赵慕青眼里似乎来了神采,好似觉得跟贺羽说再多也只是徒劳。她在望向脚边的水仙,心里一个激灵,换了口气,说道:“你说那片水仙是为我栽的是么?”
贺羽见她脸上突然来了光,还以为她转了念,连忙点头道:“是啊,王爷说你肯定会喜欢。”
“好。”赵慕青中气十足,撇开贺羽,忽然大步向王府大门迈去,说道:“我要出府。”
贺羽跟在身后连忙说道:“王爷交代你不能出去,你要去做什么?”
赵慕青也不理他,走到门前,直对眼前两面护卫说道:“我要出去,能否让开。”
那护卫正道:“没王爷指令,姑娘不能出府。”
赵慕青冷道:“我还会回来的。”
护卫站在原地一丝不动,只管说道:“姑娘别让我们为难。”
赵慕青指向身旁的贺羽道:“你们不必为难,他跟我一同出府。”
话刚说完,元桑就杵在了院中。
护卫纷纷拱手喊道:“王爷。”
赵慕青转过身恶狠狠盯向元桑。声语全是凌厉与讽刺:“是否进了你这王府,我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元桑一张脸跟覆了一层薄冰一般,说出来的话也极冷:“你的能力还配不上你的口气。”
赵慕青冷“哼”了一声,又问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就会放我出去么?”
元桑淡道:“不会。”
赵慕青向被他打了一巴掌,说道:“好,让我出府也行。”又侧过身对贺羽说道:“贺羽,我求你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办好。”
贺羽问道:“什么事?”
赵慕青瞥了眼元桑,嘴角又冷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王爷不是为我中了满圃的水仙么?你就回孟家,把我阿孟哥的骨灰埋在那满圃的水仙之中,为我阿孟哥立下墓碑。刻:亡夫孟渔墓,提:妻孟赵慕青泣立。”
后面几句话声道加重不少,像是在向元桑挑衅。
立墓碑,冠夫姓!
贺羽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直望向立在院中霜冷的元桑。只看元桑一脸淡然,似脸上永远找不到波澜。
元桑转过身渐渐走远,飘来淡淡一句:“按她说的做吧。”
贺羽一愣的功夫,一旁赵慕青也怔住了。他们万没想到,元桑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连幼薇看完,把视线从元桑等人身上挪开,又望向这满院的花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阿霁,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么?”
云霁道:“是这些水仙么?”
“嗯,刚才贺羽不轻易之间的话。他说这些水仙半路就开始蔫了,一到了这里便立刻精神起来。我之前一直怀疑那雨中水仙会有那番奇异景象或因椒图之泪,眼下更是蹊跷。”
“纵然这些全是因椒图之泪,但显然元桑并不知椒图之泪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关心此物。”
连幼薇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应是两码事,还有那个杀人的庞密卫,也一直未曾出现过。”
云霁道:“元桑既已承认自己就是主使者,那庞密卫的出现也是可有可无。”他说完像捡了个趣闻,笑道:“刚才听赵慕青所说,原来她以前还有这么一段陈年往事呢,我说怎么就挑了孟渔这么个货色。”
连幼薇道:“可不管怎么说,她嫁于孟渔,也算是对孟家尽心尽力,对孟渔也没有二心。这种骨子里就高傲烂漫之人,这才更加难得。”
云霁半边唇角扬起,似乎有些不屑:“与其说难得,不如说委曲求全。”
“委屈求全?”连幼薇疑问起,又顿了顿,道:“你的意思是说孟渔不过是她栖歇的港湾,而她心中不可撼动的信仰确是全部来源于那个叫十二的少年?”
“这是事实。”云霁话语绝对,神情也无比从容自信:“赵慕青再对孟渔示好,她的每一个不经意的言行举止都在出卖自己。结论是:那个叫十二的少年让赵慕青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而孟渔,不过如此!”
他讲到孟渔直接省略,连缺点都懒得说,看似十分不屑。
两人讲到这明显起了分歧,连幼薇认定孟渔确是个良善之人。此刻摇了摇头,口气坚定:“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却也太过绝对。虽不知你为何不喜孟渔,但我仍是认为赵慕青是爱着孟渔的。”
闻必,云霁忽然沉了脸。
他不喜孟渔不过因为孟渔身为庸人却又是不肯上争的弱者而已。
云霁皱了皱眉,一脸凝重,沉下心。赵慕青死活与他何关。或许......在那片水仙花的孟渔坟冢前,赵慕青直接死了,更好!
可他之所以携连幼薇进这梦境,无非是想让她看清这桩爱恨情仇,以便得出一些情爱中的感悟。
但此刻起了争执,却也与他用心背道而驰。
连幼薇侧目过来,忽然忧道:“阿霁?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累了?”
云霁收了心神,并肩抬手,一只大手全部覆盖上,轻轻挽在她后颈。微微笑着,那笑意中十足的呵护与包容,道:“没事,我们继续看。”
赵慕青在厢房里沉闷的躺了几日,也未见到元桑。
这日,她浑身沉痛,又急冲冲跑到庭门口。
贺羽一直跟随左右,见她又嚷着要出府,开口道:“青青,若你真有要事,你这如此强硬,府里侍卫断不会轻易放你出去。”
赵慕青软了眼神,泪珠子在框里打起转来:“今日是阿孟哥的头七,他死不瞑目,也不知道在地下过的怎么样?贺羽,我必须要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