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心理医生唯恐对不起他给的高昂时薪,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分析,几乎是明着告诉他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能更容易控制她。
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托妮斯塔克,有非常严重的daddy issue。
很好,现在估计全世界的黑|帮都知道她这个毛病了。
托妮开始思考只让“奥比叔叔”坐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小姐,有人过来了。”
托妮干巴巴开口:“我也看到了。”
她不觉得哥谭会有人热衷cos稻草人。
像要应证她的想法,下一秒,要撕破黑夜的架势一般,她看到了投在深黑色穹幕中的蝙蝠灯。
好在稻草人没有把她这样的“路人”放在眼里,只是远远抛过来一管液体,就笑着跑远了。
贾维斯飞速监测了一遍她的身体指数,不自觉将音频拼凑出急切和担忧来。
“ms——”
在人工智能的呼唤里,她因为头部剧烈疼痛蹲下了声,捂住了耳朵。
这并不能让她有半点的好转,寄宿学校的尖叫,上流宴会的欢笑,荒漠实验中的炮火,甚至和霍华德的争吵声,全部在脑内乱窜,集中一束,像是失去控制的车,咬死刹车,拉出长嘶的漂移声,隐隐绰绰,有两个人在车里大声叫她的名字。
所有被白日被刻意隐藏在人群里,入夜后又被掩埋溺毙在酒精的,全数被翻检出来。
在恐惧毒|气的暗示和作用下,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在拼命叫嚣,托妮望向了天台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有什么轻飘飘降落在她身后,如同一叶影子,伸出的手却像是有千钧的力气,一把拉住了将要下坠的她,飞速将解药针剂扎进准确的位置。
托妮几乎是下意识拽住了那个人的一片衣料,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了断续的气泡音:“……松手。”
黑暗里,有什么在垂头凝视着她,似乎是来自深渊。
“我拒绝。”那个人干脆的说。
托妮脸色苍白,一点点松开了手,任由斗篷从指间滑过,捂住了刚刚松开而更加难受的脑袋。因为剧痛生理性冒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次的画面却更加生动具体起来。
——车里,还在滴着血的手,死死攥着一枚硬币。
依稀间捕捉到了一声温和又无奈的叹息,托妮不确定它来自哪里,那太轻柔,像是揉过玫瑰花瓣的晨风一样。
下一刻,隔着冰凉皮革的手将她捂耳的双手掰开,将她圈束在了:
“注意力集中,照我说的方法呼吸。”
嗓音沙哑而难听,语气强硬如同命令,偏偏像是斗篷一样将她和全世界都隔离了。
这个之前还沉默寡言的人在轻轻说着什么,她像是终于抓到浮木的溺水人一样,扑向其中,不由自主,迎来稳健又平和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