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锦帝面色阴沉如锅底,快步赶到之时,还见到皇后手持凤簪,簪子一头明晃晃的带着尖锐,后宫嫔妃如乱麻一般。众人发慌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不过几个宫女嬷嬷围着不让伤到人。
乾锦帝当下发怒,命人围住了皇后,关上大殿之门,命虔心礼佛三个月,几个嫔妃也一并礼佛。今日之事,所见者或杀或打或哑,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皇家不信鬼神,但是忌讳鬼神。
尤其是青天白日之下,装神弄鬼。
此事,他定要翻个底朝天。
==
贾元春捧着肚腹正期期艾艾的叫唤着,却是许久不见皇帝前来,心下疑惑,但是又不得不谨慎处之。她千谋万算,又有七活八不活之理,小皇子要平安产下,她也定要凭此母凭子贵!
阻拦住了不往外扩散消息,乾锦帝听着御医报告,心下烦躁至极,“去母留子,还用朕多言吗?!”
“皇上您息怒,小臣说的不是贵妃娘娘,而是皇后娘娘。娘娘这般症状,微臣曾经听闻过。”御医小心翼翼的禀告着。
“是吗?”乾锦帝看了一眼太医院守,此乃他心腹之人,于是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前些年,荣国……臣是说贾府便发生过这般事情。贾大人为此延请太医。小王太医诊治过后,曾与我们笑谈过药石无解,还说符水道士种种都请过了,毫无头绪。但是不过几日,忽地来了一个癞和尚同一个跛道士,说贾府之中有希世之宝,可治此病,而后一番诵读之后,三十多日,两人便大好。此事我们大为不解,但是贾家宝玉之名却是……”
“出口含玉,莫不真是有大造化?!”乾锦帝冷哼一声,离开。
直到皇帝盛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御医戴亨嘴角一弯,躬身起来,前去给皇后娘娘熬药。
被皇帝困在宫殿之内,命人层层把手的皇后,看着眼前端来的药碗,原本妆乱蹦蹦跳跳癫狂装的皇后忽地朝着凤藻宫的方向露出了一丝的嘲讽的笑意,眼眸透着一股阴狠。贾元春,搬起石头,你就砸自己的脚吧。
真当本宫好欺负?
简直是笑话!
正当皇城阴谋重重,东风吹西风,西风压东风,风云变幻之际,千里之外的公堂上,贾琏对着瞠目而来东南守军大将军博诗勇上下打量。
博诗勇年逾半百,精神矍铄,眉宇间森森透着一片肃杀之气,但五官面色刚中带柔,言谈举止之间文雅非常,无愧于“儒将”的称号。
“却不曾想惊动了博老大人。”面对杀气腾腾而来的老将军,贾琏弯腰行了后辈之礼,面带亏欠之色,道:“待晚辈处理好事务之后,定备上重礼登门求得原谅!”
博诗勇原欲发怒,单凭几只箭翎,就言词犀利,证据凿凿般要查东南兵器营地,简直是异想天开!!兵器乃军之利刃,重中之重,岂可如此儿戏?!
但是贾琏一摆晚辈之礼仪,眉目之间又颇有几分张家小三之风采,在一想这孩子过继为张家子嗣,填的是老大的膝下,就是他女婿啊~~
换句话来说,此人是他外孙啊!
原本紧蹙的眉目就松动了几分,透露出的杀气也减了一丝,嘴角缓缓的一笑,博诗勇坦然的接受了贾琏的礼,锐利如鹰的双眸划过一道亮色,双手拍拍贾琏的肩膀,道:“小贾大人这莫不是先兵后礼,欺我东南军无人?”
“博老将军严重了,琏只不过是为了能更加的证明东南军的清白名望而已!否则光天化日之下,于闹市之中,当场猎杀钦差大臣之罪责,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归咎于东南军身上,那么才中了幕后之人的下策。”话语虽然直白,但是语调却是带着一丝的亲昵,贾琏蹙眉一思,眉目一松,缓缓道来,“故此本官决定亲自巡查兵器库,查明缘由!否则,若是命人调查,有人李代桃僵该如何是好?那个时候,吾与东南军自是结仇不可。这般,岂不是仇者快亲者痛?”
随着话语,贾琏缓缓逡巡了大堂中人的神色,而后嘴角一勾,继续道:“且射杀本官的时间如此巧合。吾之族兄昨日被人猎杀,且传出东南虎符在我父亲之手,若我身死,圣旨被劫,又有人从我父亲手中取得兵符,那个时候敢问博将军,若有调兵之令,您听还是不听?”
众人神色一禀。
博诗勇听着贾琏的话语,斜睨了一眼,冷笑两声,“贾大人说来说去还是必须要去兵器库一番?”
“正是!”贾琏毫不犹豫的目光毫不避开,任凭人打量,反正他今天就是要逛兵器库!华晋朝虽然主力是刀枪剑戟,但是火蒺藜也是存在与战争之中,火筒随着外海的贸易也有不少传入军中。只不过这些都被严格控制起来。
贾家如今虽然军中有旧部,但是也没人能权利大到让他进去参观一把。
所以只有自己创造机会上。
等他推算出如今所用的原料之后,就可以静下来下,自己研究制造。
“小贾大人一片心为我东南军谋划,博某感激不尽。”博诗勇看着目不退缩的贾琏,坚毅挺拔的身形犹如开刃的宝剑,神色亦然从容淡定,姣好的面色若……不其然的想到了某个死而复生如今身形全毁的张凌轩,不知不觉这心就缓缓的偏了。
看就看吧,反正有他们那么多人跟着,也看不出花样来!
而且这话说的也合情合理,传出去,也不过他丢些面子而已。
但是丢个面子,能换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外孙也值得了!
于是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