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话语落下,帐内众将领均是一脸的喜色。
三爷看了一眼贾琏,眼眸浅阖,手不由自主的拽紧了文书,上面泛起道道的折痕,骤然翻滚出种种思绪,思忖贾琏话语的含义:开口而出是王熙凤的儿子,而不是我的儿子……这说明,脑海众多思绪之中,忽地隐隐有一道亮光闪现出来,猛地睁开一眼眸,端起茶盏,猛喝一口,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喜事一件。”
“正是!”贾琏垂目,呢喃了一句:“只可惜被利用的婴儿了!”而后,巡视了一圈帅帐内的将领,贾琏缓缓开口,“即使对方不是我贾琏的骨肉,但是朕身为天子,也当爱民如子,若是日后迎战,我方占有利局势,施以援手,也可。”
“是!”众将领齐声领命。对于他们来说,听到这个消息,便是少了挟制他们的一劫。
“那么,这我们便可如此……”贾琏出声,又将话题来回原本的讨论之中,待商议完毕之后,众人离开。
闻瑾语望着贾琏,眼角微微皱起,踟躇了一刻,“皇上……”
贾琏一听这称呼,眉峰一挑,“闻公子,何事?”
嘴巴张开,嗫喏了半天,闻瑾语才开口,默默的问道:“您……先前是故意说出孩子的下落?”因合作的深入,外加他作为三爷助手处理事务得当,平安军文官的缺少,他在帅帐之中也有了一席之地。但是他也深知自己身份的尴尬之处,而且对于军事不懂,便默默的留心观察众人。
他发现自从贾琏说出孩子的下落之后,平安军众将领面色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连出去的步伐都几乎带着一丝的轻松愉悦。
贾琏闭了闭眼睛,身形慵懒的依靠在帅椅上,手指微微勾起,轻敲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
帅帐内的气氛一时间陡然压抑起来,只听得咚咚的声响,一声一声的传遍静若闻针的帐内。
听着响动,许久不见回答,闻瑾语身子一僵,颓然垂目。他好像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语,正准备告罪离开,便听上方淡淡的音调响起,“听过挟天子令诸侯吗?”
闻瑾语点头。
“他之所以被屡屡提及,不过是因血脉关系,可是,”贾琏睁开眼睛,看向闻瑾语,嘴角一勾,“若是司徒熠手中的孩子便是我儿子,众人是救还是不救?需要多少人为此丧命,算过吗?而且……救与不救,心里总会留有疙瘩。”
闻瑾语一惊,随着贾琏的话语,醍醐灌顶一般,涌出了种种的猜想,眼眸一黯淡,躬身,“是我想左了。”
看着人面色诚恳的道歉,一脸真挚的模样,贾琏抿口茶,刚想说话培养一番职场小鲜肉,毕竟人心肠不坏,处理接受能力不错,培养一番当个壮劳动力,目光不其然的看见桌案上的地图,又瞧瞧垂眸的闻瑾语,忽地,眸子一闪,露出一丝的光亮,神色一松,“常乐,若碰到的不是我,你觉得就凭借之前那一句话,身在华晋,你还有命活吗?道歉要是有用,就没有衙门的事情了!”
闻瑾语闻言身子一僵。
“瑾语可要人如其名谨言慎言才可!家族之势万一日后鞭长莫及,你该如何是好呢?”贾琏起身,缓缓的走到人身边,语调不阴不阳的说道。
垂眸,闻瑾语看着地上烛光倒映的身影一步步的靠近,额角不由的渗透出汗来,贾琏语重心长教育的话语不断回旋在脑海之中,听到最后,竟是不敢抬眼看逼近的男人。
若是贾琏此刻知晓闻瑾语内心的活动,定然会为自己奥斯卡的演技点32个赞。
从古至今,哪个皇帝有他拼命?
为夜探123言情,他容易吗?!
看着闻瑾语耷拉脑袋,面色愧疚的侧颜,贾琏靠近的脚步默默的一滞,这种欺负人的成就感,真是……暗搓搓的有些无耻啊!
背着手挥挥,示意帐内的亲卫退下。
贾琏靠近,低声耳语道:“常乐兄,道歉,也要拿出点诚意来!”
脑袋愈发垂的低,闻瑾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面对人步步紧逼,一抬头,恰触上贾琏似笑非笑的目光,眼睛不由眨了一下,“我……我把从小到大的月钱充当军饷,可以吗?”
贾琏:“……”
“多少?”饶有兴致的下巴微抬,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脸肉疼的闻瑾语,贾赦嘴角弯弯,露出一丝的笑意来。
“十五万!”闻瑾语一想起他从小收到逢年过节收到的红包,长大后父母兄长给他的地契田庄产业分红,就一阵的肉疼,听到噗嗤的笑声,才反应过来,顿时面色一顿,瞪向贾琏,却在一刹那间,看见贾琏丹凤微挑,波光流转,顾盼生姿……不由愣怔了。
贾琏看着人傻乎乎的模样,逗的差不多了,才低声道来自己的目的。
闻言,闻瑾语瞬间瞳孔扩大,目露诧异神色,“你……”
“嘘!常乐兄,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拜托你了。”贾琏正色道,而后拍拍闻瑾语的肩膀,郑重其事的托付道:“道理我都懂,千金之躯不涉险,但是此事,我手中有秘法,能探城内之景,总比损兵折将要好的多。”
“可是……”
“放心,朕很惜命的,不过两手准备。”
说完,贾琏又飞快嘱咐了几句,而后入内室换了妆扮,点了十个亲卫,悄声无息的离开。
闻瑾语默默的呆在帅帐内室,辗转反侧。
这种沉甸甸的信任负担好重!但是……躺在床上,闻瑾语浑身僵硬,似乎有什么东西禁锢他一般,动弹不得,紧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