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功在这里搞识字班,别人还没有如何,这些舍人们已经有撑不下来的感觉。
“大人,”刘嘉臣轻易不说话,一说话便是在点子上,他看着开始跑圈的舍人们,沉声道:“舍人们都是马军,未来也是做为马军军官培养,大人从戚帅那里学的这训练之法虽然十分巧妙,但那是步军之法,用在他们身上,似乎并不合适。”
惟功笑道:“练法虽有不同,但军人首要的是忠诚,然后是胆气,接着是技艺和体魄,不论是步军还是马军,这是共通的。至于骑战之法,等战马买好了再练也不晚的。”
刘嘉臣默然点头,惟功的话十分在理,无可辩驳。
马宏骏道:“大人注意到没有,几天过来,跑的慢的人反而增多了。”
惟功呵呵一笑,答说道:“他们用的软磨功夫,慢慢泡,出工不出力。这法子挺巧妙的,说他违抗军令,他是在跑,教官打一鞭子就快点,然后就再慢,反正怎么省力怎么来就是。”
“人是越来越多了。”
“怎么办?这种情形用斩刑会被人家说大人滥用刑罚,会被人抓到把柄的。”
“不妨,太容易整治了。”
惟功心中十分笃定,这一点小花招也对付不了,他就不必带兵了。
看着眼前的这近千人,他心中十分激荡。
固然会有超过七成人被淘汰,然后补入他亲自挑选的普通的军户子弟,用那些质朴的普通人来顶冲这些官宦子弟……当年戚继光怎么也教导不好那些刁顽的市井无赖,惟功也不会觉得自己能真的将那些坏到骨子里的纨绔子弟给教好,固然有三两个可能改好的,但更多的肯定是本性难移。
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十五六年了,形成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短短时间是根本改不掉的。
淘汰掉大部份的武官舍人子弟,补入平民子弟,特别是顺字行的那些伙计们……渐渐真正掌握住这些人,成为自己在大明立足的根本。
他的野心,将是在这里真正的。
当日无心的话语,冲动之下的结果,反而是他有机会在北京正大光明的练兵,想到这里,惟功半夜都能笑醒。
“今日且这样吧,叫他们影响更多的人和他们学习之后,我们再动手。”
骑在马上,惟功虚虚一劈,动作刚猛干劲,隐隐带起一股强烈的劲风。
翌日清晨,张用诚早早来到营中,到签押房见惟功。
“拜见大人。”
“用诚免礼。”
自从替这些少年补了军职,成为舍人身份后,张用诚等人对惟功的忠诚显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在礼数上,倒没有太多的变化,大家相见时,张用诚等人躬身叉手,惟功坐着抱拳还礼。
原本按上下规矩,应行跪礼,上官不发话,就不准起身。
惟功觉得,这样的规矩对武官气节打压的特别厉害,一个男人经常屈膝跪人,他的胆气还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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