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是有十万人,其实就是十万牧民,而且还颇有虚头。
各部相加,总有五六十个孛堇,也就是贝勒台吉,每人最多是千多披甲,最少才一二百披甲,甚至就几十披甲,大大小小的贵人身边的这些披甲兵,才是各部真正的战力。
十万人,最多五六千披甲,人数并不多,不过普通的健壮牧民也可以骑马射箭,当成补充战力,披甲兵集结在汗帐之下,披坚执锐,用来打硬仗。这些披甲都是职业兵,骑射俱绝,胆气过人,可以与李氏家丁一较雄长,只是兵器不如,铠甲也不如明军,所以蒙古披甲需要以人多优势,才能敌的过明军精骑。
以前,明军精骑人数相差不多,每次蒙古入侵,看似十万二十万,其实披甲最多万余,而辽镇精骑会齐也有这个数字,相较之下,战术运用得当,明军自然胜多负少。
“李成梁……张惟功,都等着吧!”
会齐了千军万马之后,把兔儿等大酋策马阅众,均是意气风发。
……
……
“皇上,北虏又进逼辽东,逼近沈阳一线了。”
“哦?李成梁在何处?”
“李成梁歼灭阿台丑类之后,回师广宁,听到沈阳警讯,已经又率兵赶赴沈阳,巡抚周永泰镇守广宁,以备炒花,暧兔,贵英等部。”
转眼间,时交八月。
京师在这个时候,西山的红叶开遍了,中午时太阳照下来也不是炎热的感觉,而是暖烘烘的叫人感觉十分舒适。
满城的桂花都开了不少,行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就能闻到桂花的香味,连那些街上泥土里浸染的尿液粪便的臭味都掩盖了许多。
时隔一年多了,惟功当初在京里当清理大工提督的遗泽,几乎已经一扫而空,轰轰烈烈的清理工程在人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那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好生能干”的印象,别的东西,再也不剩下一丁半点。
万历已经正常御门听政,眼看就要到万历十一年,自张居正逝世已经也过去两个多月,在这一段时间里,大政因为固有的惯性还在继续前行着,各地仍然不停的报田亩清理数字,报减免的徭役银两数字,报各省卫所军和营伍兵的数字及饷俸,万历朝编的会计本册也在不停的下发,今年算是大明不怎么顺利的一年,打年头准扬水灾开始,然后是杭州兵变,接下来就是宁夏兵变,然后是张居正死,然后是杭州又发生民变,新巡抚率东西大营兵平乱,当场斩首百余人,后来斩五十余人,万历对巡抚的果决十分赞赏,而对民变之中蕴藏的东西,视若未见。
再下来便是山西大饥,平凉,固原等城的城外挖大坑五十余处,掩埋死去的饥民,时交酷暑,大坑处处皆满,满坑臭烂,令人不忍目睹。
再接着苏州水灾,太仓,上海,崇明,嘉定,吴江诸县狂风大起,暴雨如注,河涨海溢,大风拔树木,毁田亩,受灾达百万亩以上,漂没民居十万余间,淹死两万余人。
这样的大灾之后自然还有大疫,万历算是真正“亲政”了,而目睹的一切,均是叫他有焦头烂额之感。
正因如此,万历心心念念要清算张居正和其政治遗产的打算,不得不搁置了好几个月之久。
而原本张四维也为充当清算的急先锋,到目前为止,张四维上的几个条陈奏折,居然都与张居正无关,反而是和顺字行有莫大的关系。
“着李成梁提调麾下将士御敌,传谕……传谕蓟镇戚继光小心戒备着,莫使北虏得了空隙来占便宜,钦此。”
万历的话,立刻被司礼监的随堂太监疾笔如飞,写成谕旨,然后送到内阁,附署之后,便可飞马传递到前方。
“呵呵,首辅有趣的紧,”万历看着另外的奏折,不觉笑出声来,“又是叫他麾下御史弹劾顺字行,请将统销军粮之权分散各镇,毋使商家掌握军国重事……看着有理,其实……”
万历已经非吴下阿蒙,对这奏折里的乌七八糟的事儿心里明镜也似,当下微微一笑,将这份奏折给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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