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怨气难免,毕竟银子就是银子,每年镇里都拿走自己的大捧银子,最少占纯利的三成左右,想想大明三十税一的税率,不满之气油然而生。
现在听了一次报告,虽然交银子时肉痛肯定还是难免,却好歹明
白了银子的用途,而且听了这么一场高端的报告,各人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大大的有面子。
“原来中左所炮台有三百多炮位,每门炮二百两均价就是六万多两的造价,还不提黄金山老虎尾的炮台造价。”
“却要造这些炮做甚?”
“你适才没有听清?现下海事司商船通行南洋,红毛夷经常来找麻烦,我们的商船已经和他们做过几场,红毛夷虽是小国,但海上势大,战舰颇多,中左所是我辽阳重要港口,自然要严加防范。”
“海事司也是吞金大户,适才任司正说正在造大战舰,每舰都是十万两银子以上。”
“说起来建筑司一直在修路,我老家凤凰城,以前每常回去都十分难行,现下不经意间便是到了,以前一直说是马车好,却不曾想想修路要花费多少银子。”
“武备不修也是不行,适才周司正说是练一营兵六千五百人左右,军械甲胃就在十五万以上,战马均价二十两以上,又需几万,每兵月饷便是两万两以上,本色每兵一月五斗,盐菜每兵月使一两到一两五钱之间,又是好大一笔开销,如果打仗,更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北虏一战用银数百万两之多,如果不是我辽阳繁富,我等商人纳税,哪里打得了这般的恶仗!”
“这银子用的最值,我平生最恨北虏。”
“谁不是?哪个祖上没有吃过北虏的亏?上回北虏入境,我举
家逃到金州,那滋味别提了。”
“若无银钱支持,我辽阳军哪能痛歼北虏?我等不能光顾着高兴,却忘了兵无饷不行。我辽阳虽是厚饷,却也是实打实的养出了精兵。诸位想想,十年之前我等听说北虏是何感觉,现在又是何感觉?不要说辽阳,就光说我辽阳旧日边墙诸堡,已经有多久不曾见北虏踪迹了?”
以前的辽阳虽然是镇城,但与河套地区相隔不远,经常传来警讯,虽然有边墙和沿边诸堡,等闲不会有虏骑到辽阳城下,可北虏一路攻到城下的事也常有发生,每当有这种事的时候各人要么逃走往辽南去,要么就在城中惴惴不安,惟恐北虏发疯真的来攻城……往辽南亦未必安全,北虏曾经多少绕过辽阳,直扑盖复金耀各卫,万一遇着北虏兵锋,那只能自认倒霉了。
自从惟功带着辽阳镇进驻,初时几年也曾经在边墙附近与北虏缠斗,这两年干脆收复边墙外数百里失土,虽然相隔河套的科尔沁还是敌对状态,但辽阳在关外的领地也是将这个部落半包围起来,放着关外的明军不理,去啃沙子渡河套越边墙来打辽阳,相信科尔沁的人还没有疯到这种地步。
任磊等人在初时还感觉向诸商人解释经费用途有点儿失身份,他们虽然是顺字行的小伙计出身,但拥有权力也是很多年了,现在更是有朝廷官职在身,向一群商人解释本镇财政
收入和开销之事,确实心里有些别扭。
此时看到效果大好,心中便是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