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耶律休哥捡了几块炭放在火堆旁,拿树枝画了几下,“别管围幽州的步兵,萧思温要是一月两月也守不住,那这仗没法打了,怪不得老子头上!咱们打河上的粮道,正好抢周人的粮为大军所需,省得去逼那些婆婆妈妈的蠢材汉将要;同时也是对幽州周军釜底抽薪,不管多少人,没粮还攻个屁的城!”
众人正色听着,没人反对。
耶律休哥简单地就把战术决定了,十分干脆简洁。他的威信高,为人也暴|戾强势,一般人还真不敢反对他,因此在战阵上说一不二军令倒是十分干脆有效。不说别的,就是他一拉下脸来的怒色,就能叫人们生畏!
一个部落军贵族道:“大帅三言两语,却处处都抓|住要害,见识、用兵之法叫我等敬佩万分。”
耶律休哥对这种|马|屁不以为然,仰着脸冷“哼”了一声。
那贵族并不沮丧,似乎猜中耶律休哥虽然冷哼,心里却应该很受用……那贵族也好像真心敬佩耶律休哥,继续道:“大帅不愧为大辽第一虎将,我决然相信,这天下如果有大帅打不赢的仗,那便是神仙也打不赢!而今大辽势弱,实在是在河北的实力落了下风,全然是以寡敌众的局面……”
耶律休哥道:“契丹人就算人少,也是虎狼,南人人再多,还是汉儿。本帅要让你们亲眼确信这一见识!”
众将瞪圆眼睛,渐渐兴奋起来,一双双充满野性的眼睛反射着火堆上的火光,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真有一些狼群般的模样。
耶律休哥冷静地拿起木棍,朝地上指着,“汉儿骑兵布置在这两处,有两个目的,想等萧思温守军逃跑时伏击围攻;保护围攻幽州城的步兵,方便切断袭扰辽军北退的方向。
咱们先择机劫掠这里,拒马河上的粮船。大军从西边渡拒马河,避开周军骑兵,长驱南下,杀光周人,抢光粮船。然后伺机而动北返。”
有部将紧张道:“深|入到拒马河,周围都是周军的城池……”
“本帅已经说过了,唯一能威胁到咱们的是那两股周军骑兵,这些城池杵在那里除了好看,有啥用?”耶律休哥冷冷道,脸上毫无惧色,“周军满打满算也就五万多骑,不足本帅的两倍,除非他们能从四面同时把咱们围住,不然留得住大辽铁骑?”
耶律休哥对此十分有确定……如果周军骑兵合并阻击,便改变方向,让他们在后面追;只要周军分兵,或保持机动突出合围、或寻最薄弱的一环各个击破。辽军是善战的精锐骑兵,不可能让周军分兵同时靠近自己。
耶律休哥凭借经验估计,辽军忽然长驱南下,靠近拒马河后周军可能才能做出反应……毕竟军情消息传递需要时间;周军骑兵出发也要聚集准备。等到劫了粮道择路返回时,周军那点骑兵临时想合围恐怕太急了点!
周军步兵主力都在幽州围城,别的地方想阻击、能威胁的距离太短,若摆得太开如同给铁骑送首级。
耶律休哥观察着门口对面的旗帜时不时无力地飘动一下,说道:“明日若无风,即可出击!无风或风向不对,船只行驶更加缓慢,在那些河上便如同瓮中之鳖!”
“大帅英明!”众将拜道。
耶律休哥道:“去年怎么叫周国人缩|回去,这回也叫他们走同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