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自西洋归来的两万余将士如今都在南京附近屯驻。虽说这都是旧例了。但如今又要到了拨禄米的时节。皇上下令平江伯陈暄督漕。大部分米粮都由要经运河送往北京。去除漕粮运送的工本米。再加上这两万余人的开支。只怕今年南京官员的年禄米只能支米四成。其余都只能支宝钞。”
“四成?”
基经在朱棣吩咐下由夏原吉等人陪伴微服私访民间。虽说不过是走马观花看看。但也隐隐听说过宝钞如今八十贯方才能兑铜钱一千文。想到祖父数次北征安南征讨叛宝船下西洋。如是种种都是大耗钱粮的勾当。他愈发锁紧了眉头。
士深知朱瞻基素来聪颖。当下又躬身说:“行在户部尚书夏原吉曾私信送来。说是由于北京三大殿营造。国库历年盈余已经所剩无多。兼且皇上体恤百姓。有旨意各省有灾先济再奏报。据说今年北方各省入夏都有水旱灾情。如此一来。今年北粮几乎大多要依靠江南。而且。此次随宝船而来的各国朝贡使带来了众多贡物。回赏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虽说朱瞻基还不是君临天下的天子。但作为皇太孙总的有这样的自觉。既然如此。他实在难以想象国库空的情形。自然也明白杨士奇此来的目的。
“杨大人可是想让我将此事对皇爷爷婉转的提一提?”
虽说乃是奉钦命留守南京的首席阁臣。但对于杨士奇来说。用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八个字来形容他的处境不是重了。而是轻了。他和梁潜私底下交情不错。那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锦衣卫下狱。被押到北京。因此如今他这个留守大臣更是小心谨慎。
“井井有条。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的未雨|的好。根据兵部报上来的北边军。阿鲁台如今似乎有求和称臣纳贡的意思。如果真是如此。北边则能够松一口气。臣只是希望皇太孙能够探一探皇上的口气。毕竟。皇上年纪大了。若再动北征之念……”
“好!”
听到杨士奇这样的理由。朱瞻基顿时想起跟从朱棣北征遇险的那一次。立刻打定了主意。虽说大军开进寇丧胆这种话听起来威风凛凛。但只有在现场经历过。方才知道瞬息万变的战场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当杨士奇又奏报了几件要紧事告退之后。他连忙吩咐一个小太监去问那信使是否已经动身。的知还不曾走就伏案奋笔疾书了起来。
吩咐这封信和先头那封信一同寄出。他微一沉吟便招来了心腹的黄太监。沉声说道:“你先前也说过张越有个表兄在国子监读书。尚未北行。本月不是还有一批监生要转往北么?你想个法子。让他捎个口信给张越。就说他的论语札记我看过了。”
即使不识字的黄太监素来是聪明人。这时候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其他的话都不说。一句看过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