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之后,张家热闹风光的满月礼t7了帷幕。z.
相对于从前的落拓无人理,如今的张甚至需要用那种意气风发的神采飞扬来压下自己沉稳干练的一面,以便让人们不至于过多地注意到他。此时,他和张越并肩走在两府之间的夹道上,四周别无外人,只有一阵阵拂面而来的寒风。
他并不介意人们在背地里议论说父凭子贵。他的生母过世得早,嫡母顾氏虽说并不至于苛待他,但凡事总有个喜好偏爱,有什么东西总是最后才会想到他,甚至根本想不到他。这本就是大家族中常有的事,他也知道怨天尤人无济于事,因此一直都在默默地经营。如今,他不但积攒下了相当的家底,而且更让人欣喜的是有一个好儿子。
“之前那个刘达我见过了,虽说并不是读书人,却比那些书呆子强百倍,那些帮手也都是敦厚憨实的人,你眼力不错。他说只要两千两本钱,我就给了他三千两,又挑了两个人护送他去东闽,再加上那儿的锦衣卫刚刚换过一茬,足以让他在那儿立足。”
“我就知道有爹爹出马,事情就好办了。”
“少拍马屁!你是官员,心思不要放在这上头,这些事情有我。”
张越一直很欣喜有张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父亲。这年头的大户人家往往都是上下严明,父子之间与其说是靠感情维系,还不如说是靠血缘礼法,儿子对于父亲的第一感觉必然是敬畏而非亲近。他和张感情一向极好,张也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但此时听到这样一句淡淡的话,他却头一次感到了一种父亲的威严。
“当初会试的时候,我就曾经后悔过不该一意孤行去考试,毕竟有我挡着,你升迁的道路不会平坦。如今看来我是白担心思,你做的比我想象的更好。只不过,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皇上更不会容许宠信的臣子分心,所以若是有关银钱产业上的勾当,你不妨都交给我。我在这上头经营多年,总比你这个门外汉精通一些。”
张倏然停下了步子,见张越满脸讶然,他便笑着解释道:“当初你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你娘又不是精明强干的人,虽说给你看病的银钱都是公中拿出来的,但别人总有闲话,那时候我便设法在外头经营了一家铺子。
因为有你袁伯伯护持,这生意倒也稳妥,不但能应付家里的支出,而且还颇有盈余,之后慢慢地又开了几家。如今你袁伯伯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有他这顶大伞,这些自然更加蒸蒸日上,所以说,你不必担心银钱的问题。
这短短三年,那些产业的收益折合下来少说也有十万两,我用这些钱买了不少江南各地的田庄,就是到了孙辈也不用发愁没钱使。”
即便知道父亲肯定隐藏了不少东西。但此时张坦言这些。张越仍是不免吓了一跳。他自忖决不是一个惊才绝艳地穿越者。更知道这年头重农轻商。哪怕是巨商。在朝廷地权力面前仍然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谁能想到。父亲张手笔竟然这么大!
“爹……”
“自从你那回从树上摔下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很多。该机灵地时候机灵。该沉稳地时候沉稳。我和你娘瞧着虽然欢喜。但有时候也不免担心你小小年纪思虑太多折寿。你好容易有今天。便只要一步步好好走下去。无须往后看。背后自然有爹和你袁伯伯给你撑着……你袁伯伯虽说不能和你亲近。但他也一定会尽全力护着你。你是我儿子。也是你袁伯伯认可地人。将来我们经营地一切全都要你来承继。但现在你不用瞻前顾后想这些。”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半掩半露在云中。洒下了不少清冷地光辉。夹道两面都是高墙。两边院子中地话语声随风飘来。倒也不显冷清。这时候。张将双手重重地压在了张越地肩膀上。直截了当地说:“等时机成熟地时候。我自然会把有些事情告诉你。”
和父亲这么一番长谈之后。在夜色中纵马疾驰地张越平添了几分信心。毕竟。有什么心腹和部下能比自己地父亲更值得信任?有这样一个父亲在背后支持。他肩上地压力何止减轻了一星半点!
一大清早。起床练武之后地张越用过早饭。便径直来到了陆丰地院子。恰好看到一个年轻太监从里头打起帘子出来。还不等他开口。那人便一溜烟下了台阶跑过来。满脸堆笑地躬身行礼:“小张大人。您可来得真早。公公还没起身呢!他昨晚说坐了这么多天地船腰酸背痛。得好好休养几天。若有什么事情小张大人您一个人做主就好。若有难办地再找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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