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心里头有事?”
“没事。”张掉一想到袁方就在外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七上八下,却不好对妻解说这些。此时顺势就拍了拍张普的脑袋;“如今国丧期间,学是不用去上了。课业却不许马虎!先头那位愕出了写信来说年底就到京城。到时候别问三不知丢了咱愕州
“爹爹尽小看人!”张青没好气地皱了皱鼻,昂头挺胸地说。“我和恬妹妹读书认字又多又好,先生们全都夸奖过!如今三三还等她大了些,我还接教她认字呢!”
“看来咱们家的出一个女了?”
说话间,张越打起了帘进来,见张普眼睛一亮,一溜烟地跑了过来,他便连忙抢在前头说:“你都问好几遍了,我前头就和你说过,你嫂嫂还得留在南京。一时半会难能回来。”说完他也不理会满脸失望的家伙,上前见过了父亲母亲,见三三含着手指头看着自己呆,他不禁有些愧疚。上前轻轻按了按那粉嫩的脸颊,心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
孙氏看到怀中的孙女不自然地扭来扭去,便冲着张越嗔道:“你再不回来,孩就要忘了你这个爹了”唉,这些年你一直东奔西跑,竟是没个头,这次应该能在家里消消停停呆上一段日了?赶紧让媳妇回来,一年多不见,我也怪想她的。还有,我每次抱着三三就想静官。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张越天不怕的不怕,就怕母亲的埋怨唠叨。此时连忙赔笑应了。看见儿老大一个。人,站在孙氏身旁满脸堆笑地说话,竟是说不出的和谐,张掉虽说心中惦记着别的事情,竟是不想出言搅乱这难得的气氛。直到孙氏把张越打了过来,他含笑问了两句,寻了个借口就叫着张越一块出门,到了空着的西厢房说话。
问了网刚袁方来都说了些什么,张绰便陷入了沉默,直到张越提起当年的故事,他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脸色白地说:“他竟然对你都说了?”
“袁伯伯只说到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同归于尽,,张掉喃喃重复了两遍,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椅上,看着那高高的房顶,声音空洞地说,“我生下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在张家无依无靠。虽说衣食无忧,可上头有能文能武的兄长,十几年都是我孤独寂宾一个人。直到我娶了你娘之后,因靖难的缘故往北平躲避,途中遇到流民,我和大伙失散,又遇着人打劫。幸得他相救。只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不但是仗义的好汉,也是可以倚赖的亲人。”。
他完全没注意到张越的表情,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初那个仗义解围的身影。那时候他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从前只觉的身为庶出的三,又没有什么抱负本事,将来的路无所谓如何,和妻彼此倚靠过日就行了,可临到要紧关头面临生死存亡,他知道有些东西并非身外之物,关键时刻也是保住自己的手段。
“那会儿得他相救,得知他是去北平投奔燕王的,我就和他一路同行。因他豪爽仗义。和我说话丝毫没有那些世家弟的扭扭捏捏,我索性认了他为义兄。一路同行的还有大嫂和沐宁,大嫂身体不好,却是个好心人,在车上还帮我缝补衣服。从她口中,我这知道。袁大哥早年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他得了重病,袁大哥的母亲只得答应改嫁别人为妾。那家主产沫但请大夫给他治好了病,还留下了一笔足可他过活的钱。”
“人都道饿死事失节事大,我原以为袁大哥必定对这桩往事耿耿于怀,谁知一次宿营时,袁大哥并不避讳,也对我说起了从前的事。从父亲与那帮贼人同归于尽,到母亲掩埋了尸体匆匆逃出乡里流落到了开封,再到母亲不得不狠心嫁入别家,只为了能在那种年景下使他能活下去”我那会儿听着听着,只觉得他父母固然难得,他在这等情形下能有那样洒脱的个性是难得。”
和袁方那时的酷面大醉相比,张绰的神志却颇为清醒,说到这里,他突然垂下了头。又从脖里拽出了一截红丝线,上头赫然系着一枚玉指环。见张越好奇地盯着这东西瞧,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便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袁大哥也有一枚。咱们也是在路上又遇到了南边的溃兵,好容易杀出重围之后裹伤时,现两枚的制式一模一样。因为之前那一路同甘共苦,这相认便没有那么多波折。我也是后来从袁大哥那里知道,当初就是因为这两个指环上头镌刻着祥兴御宝四字让人瞧见,母亲会被人当成是宋室皇族之后,由此家破人亡。那些身世之类的勾当冉们都无心去追查什么,直到现在,陕西那边宋室皇裔谋反一案还没销,所以袁大哥那会儿趁着靖难赤地千里在黄册上做了手脚,一直都对人假称是河南阳武人氏。”
张越这明自了前因后果,不禁又问道:“袁伯伯既然救过爹爹,又有这样的关联,为何爹爹后来一直假作和他不识?”
“他厮杀上不算出色,只是在市井上头练了一手本领。他觉得燕王必然能取天下。但为了慑服士人,必定会重设锦衣卫,就盯上了这条路,只他知道我在家里说不上话,也不想借用这一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