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曰于前次下洋归来之后。西洋之行就被束之高阁。朱高是心心更是完全罢了西洋取宝船,因此停留在刘家港的大部分船只都未能得到保养修复,只有少部分在之前张越向朱瞻基建言之后,由这位皇太子设法得到了相应的维修。因此这会儿海上航行的船队不过是五六十艘,而且大多是中小型的宝船,那些最大的都没有开出来。即便如此,这些船航高翘,三层舰楼。二层船楼,极具官船气势的大明宝船,仍然足以让人将其和简陋的偻船区分开来。
南直隶的人们兴许有幸瞧见过无数海船杨帆南下的情景,但对于登州府的百姓和诸如威海卫这样沿海卫所的军士来说,只要海上有动静,那就决计是偻寇入侵,再没有第二种可能。此时此刻,威海卫城临海一面的城墙上。众多官兵拥挤在那里,看着那巨大的宝船上飘扬着大明的旌旗,这些亲手烧过偻船杀过偻寇的汉子们全都炸了锅。
这就是,“大明的船?如此强的压迫感,这哪里是那些偻船能够与之相比的?
随着那些宝船缓缓驶近,城墙上的官兵们也渐渐过了兴奋头,各自安静了下来。目力好的已经能瞧见那些宝船船舷上站着的众多汉子,目力不好的也瞧见了那无数兵器在太阳底下闪耀的锋芒,而那巨大的宝船数量更是连半瞎子也能看见。相比因一无所知而心怀惊叹赞美的士卒。一些知道卫署门厅中那些状况的军官们却是各自脸色不同。
这宝船从前不都是下西洋诸国,抑或是直航日本,如今莫名其妙来威海卫做什么?如果说因为是汉王造反,这阵仗也太大了一些!
“卫指挥使来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嚷嚷一下子把无数人的杂乱思绪拉了回来。一时间,挤在城墙上的官兵们纷纷散开,一一按照位置站的笔直,而带队的百户则是急急忙忙迎了上去。看到卫青背后赫然有两个亲兵挟着指挥全事历城,他连忙收回了探询的目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此时已是再时,但太阳仍然高悬在西边,带着火红热力的金色洒满了城头。伫立在城头上,卫青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却仍是一动不动地凝望了那支浩浩荡荡的船队许久。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如死灰的历城。冷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见这个曾经深为信赖的心腹属下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卫青冷哼一声再不理会他。旋即便扫了一眼城头上的一众官兵;沉声说道:“我等受命于威海卫备偻,自当尽忠职守报效朝廷,如今汉王举兵反叛,威海卫竟有人心怀叵测勾连叛逆妄图不轨!朝廷已有旨意,皇上即将率兵亲征,而如今宝船更是从天而降,不日之内便会扫平叛逆,复山东太平!今日本官与尔等共勉,若有异心者,天地不容!”
撂下这话,卫青转身正要下去,却看到台阶处刘患和张越一前一后上了来,连忙快步走上前去。行礼拜见之后,发现两人身后只有察察几个随从,他心里更是不无惊疑忐忑。
之前,趁着历城和朱瞻堕等人听到海上出现大明宝船时惊慌失措丧了心志,他当机立断擒下了历城,而刘忠则是顺势将朱瞻堕挟持了过来,两人一搭一档,很快便解决了卫署内的对峙。带着心腹亲兵把朱瞻垦带来的人和威海卫城已经变节的一些军官一网打尽之后,他方才打开了城门把张越放进来。情知自己把朱瞻鲨放进城已经是铸成大错,接下来的善后他自然是不敢再有丝毫沾手,所以才到了这城头上安抚人心,希望能将功赎罪。
换了一身衣服的刘忠向卫青一点头后,便大步走到城墙垛口处,两手撑着两边的青砖,直勾勾地望着那无数高耸的桅杆。他是靖难的老功臣了,在外头兜兜转转任武官多年,却从未瞧过宝船出海,此时看到那头一艘大船上赫然还有兽头纹样,顿时顺舌道:“怪不得常听人说大明宝船何等壮观,今天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不过,这威海卫城可是没地方供停泊。”
“这里当然没的方停泊大船,刘大人可看到那边有小船放过来
听到张越这声音。城头上的众官兵忍不住都翘首望去,见那边果然有两艘一前一后的船缓缓驶近,不禁面面相觑了起来。
相较于从前每年都会来犯一两次的日本偻船,这两艘“小船”实在是也够大了。卫青毕竟是这威海卫城的主官,此亥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大人,张大人。之前皇上”先帝不是禁了西洋取宝船么?”
对于这质问。张越却没有正面母答,而是一指那海上的船队反问道:“卫大人觉的。如此雄师应当叫作取宝船?”
卫青终究是不擅言辞的人,被这话一问,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虽说听过张越的名声,但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人,于是竟有些讪讪的。这时候。刘忠便干咳了一声,冲淡了眼下有些僵硬的气氛:“卫指挥使,我和张大人出来之前,皇上已经下旨,重开海禁,西洋取宝船改称大明神威舰。下番官军重新编练,分作神威前后左右中五
。
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卫青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说话的本人也并不清楚其中关节。既然不清楚就不去想那么多,因此说完这话,刘惠就转向张越问道:“等船来了。诸般事宜就请张大人接洽”话说回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置威海卫的那几个叛逆军官,还有随着汉王世子过来的那两三百人。”
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