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修桥、修寺庙、修钟楼,,但凡官府要修个什么东西,向商人摊派是司空见惯的事,因此屋子里这帮商人们全是人精。起初在方敬带着两个小的上门让他们乐输善款修贡院时,全都哭了一眸子穷,让三人好不郁闷。可是,等到前些天张绰派人送了信来,他们立时便态度大改,你两百贯我三百贯,全都是踊跃得很,不消几天,这两千贯钱就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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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悼竟然说让他们自个主管这笔修贡院款子的使用,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儿川最为知机。当即笑呵呵地说:“大人实在是抬举了咱流如此,大伙儿一定督促那些人实心实料,一定把贡院修得好好的!”
他虽说面粗人胖。心底却精细,见张掉笑着点头,他就试探地问道:“听说如今府衙和藩司衙门在归德门五仙门卖粮。这是一等一的德政。只是,恕草民说一句实话,那三家粮行此前都囤积了不少粮食,就等着如今发一笔。若是他们派人使坏把官府的那些粮食都买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张绰扫了一眼众人,见人人都露出了关切的表情,便知道这些人都很想知道官府这一回能否真的把高昂的粮价打压下去,能否真的让那几个顶尖的豪商吃一个大亏。想到张越居然能走通那边的门路,他便随手一合扇子,信心十足地说:“若是这帮人有这个能耐,他们不妨尽管让人去买。这几天。粮食会源源不断地运到广州,大家可以拭目以待。只要过了这一两个月,大家应该知道,湖广今年风调雨顺恰好是大丰收!”
此,屋子里的众人顿时全都连声附和,脸上带笑不说,心里也都乐开了花。楚胖子瞧了一眼五岳商行那个前来劝说自己揽总的总管事,心里极其庆牵。于是趁机又说道:“大人既然有如此把握,那咱们就放心了。只大伙儿都是粤地的商人,也都想做点事情,若是衙门有难处,草民还存着粮食五百石,全都可以借出去!”
谁都知道楚胖子看似憨厚,其实是从来不做没收益的事,他这么一带头,其他人琢磨着那几家豪商得罪了布政司,也纷纷表示愿意“借粮”然而,面对他们的踊跃,张掉却是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少不得还要借重各位。只不过,如今我要拜托诸位的却不是借粮,而是想让各位在要紧的时候能够帮另一个忙。”
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商人忙问道:“什么忙?”
“买粮。”
整整五天,归德门五仙门两处卖出去的粮食足足有三千五百石,远远多过徐正平和另外两家粮行此前的预计。寻常百姓发现虽然粮价不降,可只要排队就能买粮食,过了两三天就渐渐没了之前的恐慌,排队买米的竟多半是三家粮行的伙计和请来的帮闲。于是,这三千五百石粮食中,他们吃下的到是有一半。饶是如此,当看到每日珠江里开来的粮船一艘又一艘,广州城门处送粮的大车一辆又一辆,三家人渐渐有些挺不住了。
于是,到了第六天上午,三家粮行门口高挂的木牌也换上了斗米一百五十钱的价格。然而,早上他们刚刚挂上这么个牌子。下午归德门和五仙门的米价立玄换成了斗米一百四十钱。一时间,城中议论纷纷,又有不少起初觉着米贵,如今瞧着粮价下跌又动了心的百姓提着口袋去两处城门买米,于是。那三家米行已经不能说是冷清了,简直是一个顾客都没有。
“七天了,他们如今至少卖了一万石粮食,而这其中我们至少收了五千石!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库房都要堆不下了,而且这得耍多少本
徐正平冲着前来禀报账目的伙计发了好一眸子火,最后才喘着粗气说:“你回去告诉他们,降到斗米一百三十钱。如今广东各府州的粮价全都高昂得很。我就不信他们还会跟着降价,布政司衙门没那么多钱可以亏空!他们挺不住!”
徐记粮行既然降价,其余两家瞧着风头不对,也只好无奈跟进,如此一来果然是带来了不少生意,每天几十石几十石买粮的中等人家络绎不绝。可是,还不等他们庆幸这一回总算是稳住了阵脚,归德门和五仙门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米价跌到一百二十钱了!
广东邻江西广西湖广,接壤的地块全都不是什么产粮区,因此偌大的广东平常都是靠自给自足。如今军粮征发再加上天灾,这自然是送上门的生意。而那三家最大的粮商全都是背景深厚,多年都是做这米粮买卖,因此这么摆出抱团的架势,自然是主,人可以抗衡。可谁能想到,布政司在粮价最高的时候,突然昭告全城平集。而且还一跌再跌到了如今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纵使民间百姓也知道官府是和粮行扛上了。官府卖粮和粮行米价针锋相对,一方是斗米两百钱,一方则是斗米一百五;待到粮行降到斗米一百五,这边却已经是斗米一百四;而且如今到了一百二,居然还在跌。街头巷尾甚至还议论说,粮行最初下令自家伙计冒充百姓前去买粮。只希望官府存粮不足。然而,他们尽管几乎是一百石两百石的拼命收平祟的那些粮食,可官府竟是仿佛存货充足,如今除了徐家,其余两家都不敢贸然再收粮。
两个多月下来。藩司的平祟从来不曾断过一天,眼看粮价日日下降,原本挤着买粮的百姓也渐渐安心了许多,到官府和粮行买粮的渐渐少了。眼看不但广州府的粮价跌到了斗米九十钱,其余州县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