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未有羊城,先有光孝,便是说的这光孝寺历史悠久。如今的光孝寺全名是报恩光孝禅寺,得自于南宋初年。跟着主持广能一路进去,张越随眼一膘,但只见寺内只有身着僧袍的和尚和负责洒扫的沙弥,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并无其他香客。
“广能大师。今天光孝寺不迎外客?”
广能和尚主蒋光孝寺已经有十五年。见过的官员也有上百,却还是头一次接待张越这般年轻的地方大员,一路上自然是少不得悄悄打量。川斤见这话。他就笑道:“倒不是敝寺为了方伯大人而拦乃纠尔的香客。实在是如今既非初一,也非十五,原本香客就少。再加上今儿个实在是巧得很,都司和真司的两位夫人也不约而同前来敬香,刚刚遇上了老夫人和尊夫人,所以敞寺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暂时封了寺院。这是一贯的规矩,并不扰民
佛家虽有云众生平等,但在官府面前却往往做不到真正的超然,于是京城的皇家寺庙能够因为皇亲国戚而闭门不纳其他香客,地方上的佛寺道观自然也是以权贵为先。张越并不是矫情之人,不过是随便问一句。此时更在意的到是广能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因笑道:“这么说,三司衙门的夫人们竟然都聚齐了”。
“是啊,诸位夫人正在大雄宝殿礼佛,老衲已经吩咐所有僧人退避。只留了两个不足十岁的小沙弥随侍,也是希望诸位夫人能够自在些。”
点点头谢过广能的安排,张越就随他入了山门,沿甭道前行,入眼的第一座建筑便是天王殿。等到近前。张越抬眼望了望那金漆匾额,目光就落在了两旁空空如也的门柱上。此时此刻,他便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两旁的猛联为何空着?”
“说来惭愧,这天王殿的猛联前前后后换了足有六七回,每一回都有文人雅士指摘,或曰气势不足。或曰妄自尊大,或曰文采稍逊,或曰华彩空浮。”说到这里,广能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张越一眼,旋即笑吟吟地说,“早就听闻方伯大人乃是杜大学士高足,可否赐下墨宝,供今后往来香客瞻仰?。
张越却仿佛没有听到广能的话,只是注视着门柱,突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道:“禅教遍寰中,兹为最初福地;祗园开岭表,此是第一名山!”
因士大夫中间往往不信神佛。因此广能和尚虽一直想请本省的主官题匾额或是槛联,却始终无人应承。此时一听张越脱口而出的这两句。他立时眼睛一亮,连忙称赞道:“早听说方伯大人文采不凡,这随口所吟赫然是一字难改!敝寺虽说不济。却也有上好文房四宝,大人还请移步挥毫如何?”
恍然惊觉的张越这才想到自个竟是一时忘了那相隔数百年的时光。旋即更是品味出了这一副猛联竟是有一种凛然气势,不禁愣了一愣。随即苦笑道:“这哪里是我随口所做,乃是昔日遇上一位大师,他提起禅宗明庭光孝寺时吟的,我只是记了下来,如今若是我题在这天王殿猛联上,岂不是冒用他人名义?”
大明建国以来,虽然南北二京重修了不少佛寺,但佛教各流派却是衰微不振,报恩光孝寺这座禅宗明庭也是如此。因此,广能并不愿意放弃今天的机会,连忙劝道:“这却不打紧,方伯大人只需告知那位大师的名字,敞寺自然会替那位大师扬名。如此猛联,埋没了岂不可惜?”
埋没了并不可惜只是晚个百多年出现罢了!
话虽如此,张越咀嚼着这一副气势十足的槛联,终究是摇了摇头,对那老主持分说道:“这猛联气势太盛,由我这俗世人来题,对你这儿并无好处。你若是寻着哪位高僧,倒是可以让他依样画葫芦写上去。他日有机缘,我替你求一块山门匾额就是,这猛联之事再也休提
张越这么说,广能自是无法,但心中却记下了山门匾额的事。
待一行人到了后头大雄宝殿时。女眷们却早就去后边的精舍什息了。张越便打发方敬先过去对母亲孙氏说一声,然后谢绝了要带路的广能等僧人,只带着李国修和苗一祥缓步前行,从疼发塔、风幡阁、六祖殿等一路逛了一圈,最后在大雄宝殿后的菩提树下止了步。
“大人!”
正想着佛家轮回之说的张越回头一瞧,却见是身后两个人全都跪了下来,愣了片玄便转过身来:“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李国修抬头朗声说:“大人。学生这两年承蒙大人教导,希望能正式拜在大人门下
话音刚落,苗一祥也接口说道:“恳请大人收下我们两个学生。”
“要是让人知道你们出自我的门下,恐怕羡慕你们拜得名师的人少。笑话你们攀附权贵的人多。哪怕是他日金榜题名,也会被人指指戳戳,你们两个真的都想好了?”
苗一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人还不是曾经被无数人指摘过,可如今照旧站得稳稳当当!”
“不遭人忌是庸才,咱们虽不是一等一的天赋根底,但我们一定会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