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张谦没等顾兴祖骂出声来,就慢条斯理地说道:“咱家也要提醒顾侯爷一句,刚刚吉祥什么时候说过。这三个。人招认了侯爷是他们的主使?其实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汉子,被擒之后绝水绝食,要不是成天用米汤参汤吊着,恐怕早就没命了。咱家敬佩好汉子,所以根本就没让人审问,所以他们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众目睽睽之下,顾兴祖的脸色骤变,原本是涨得通红的脸竟一下子露出了几分青紫,双肩也忍不住抖动了起来,几次张嘴却是不知进以尔什么。他毕竟是第二代的勋贵。虽说少年时就跟着称火牲”贵州群蛮,但终究一直远离朝廷中枢。真正遇到孤立的场面就有些顶不住了。尽管张谦的话应该是一颗定心丸,但前头这一次次惊涛骇浪太急。他已经没法放下心。
果然,张谦的话音刚落,张越就接口道:“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贸然审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求死之心。当时曹吉祥拿到他们的时候就有人咬舌想自尽,好在抢得及时,只有一个人成功咬断了舌头,但也没能死成。要证明他们是否镇远侯的人简单得很。以锦衣卫的能耐,查明这几个人的底细自然容易得很。”
事到如今,顾兴祖只能打定了死不认账的主意,沉着脸说:“就算他们曾经是本爵的人,兴许也是听了外人指使胡作非为!”
“够了!”
一直冷然旁听的于谦终于忍不住了。他突然重重提起惊堂木狠狠拍了下去,等到那砰然巨响震慑全场,他就转头对房陵说:“辨明这几个,人正身的事情就交给房指挥,我看今天也不用再审了。房指挥,我下午就回去看那些物证书证,总比在这儿浪费时间的好!”
他出京之前,心里就已经揣测了许久广东的事情。刚刚翻了那些书证,从那些菇头露尾的话里头看出了不少名堂他就决定只拣自己擅长的事情去做,至于审讯的事情,他就是再能耐也比不上锦衣卫。此时此玄。他站起身来一拱手,便吩咐身旁的年轻书童把所有东西一并收好,竟是径直扬长而去。他这么一走。房陵便轻咳了一声。
“于侍御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此散了。虽说广州有锦衣卫卫所。我不当叨扰布政司,但把人送来送去,若是有所损伤或是其他万一。也不方便,还请张大人把理问所的地方借给我。至于其余诸位,横竖布政司的空屋客房也不少,请各位在这儿凑合一夜。”他顿了一顿。见众人有惊愕的有疑惑的更有打算出口反对的,于是又添了一句,“这不是商量,我是代皇上问案,这是规矩!”
撂下这话,他又扭头看着按察使喻良:“此次的事情和喻大人没什么太大关联,你既然是提刑按察使。管着通省的刑名和纠劾,待会我一一审问那些人,还请喻大人做个见证。”
喻良起初就打着缄默是金的主意,可万万没想到这位锦衣卫的凶神兜兜转转,竟是把自己给直接陷了进去。虽说他极想推脱,但当着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他满嘴的推脱之词却全都吞进了肚子里,只能无可奈何答应了下来。
见喻良跟着房陵和几个,锦衣卫出了理问所正厅,顾兴祖也无心留在这儿面对一群面目可憎的仇人,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可出了大门被冷风一吹,他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锦衣卫的手段他是没见过,可却听说过,顾平安那三个人真能熬下连番大刑?想到房陵之前不声不响就封住了藩司街两头的手段,他不禁心烦意乱,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几许
。
李龙因为之前那一遭的关系,如今和张越张谦的关系大为亲近,自然早得到了这京里来人的消息,对于留在布政司早有预料,心里反而暗自称快。这会儿回到布政司前衙。右布政使项少渊说自个的官癣还空着好几间房,请他在那儿留宿。他谢了一声就答应了。至于张谦则是理所当然地说自己就在张越那里凑合一晚,于是左参政徐涛只好勉为其难地去给那位最难伺候的镇远侯顾兴祖安排住处。
张谦也是张家的老相识了,这天张越陪着用了晚饭,他就笑说要见一见张越的一双儿女。听到这个要求。张越自是连忙让人去叫自己的两个孩子。很快,杜绾就亲自领着两个小家伙走了来。左边的静官身穿一件半旧不新的佛头青彩绣暗花缎盘领右衽衫子,脚下穿着虎头鞋,眼睛好奇地盯着客人;右边的三三身穿余白色绉纱对襟小衫,衣襟下摆还绣着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见有外人便往杜绾身后躲了躲。待到近前。杜绾停住步子推了推静官小家伙便娴熟地到一边牵了妹妹,上前乖巧地叫了一声张爷爷。他既一开口。三三自是有样学样。
“好孩子!”
张谦被这一声张爷爷叫得满脸堆笑。竟是忍不住把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揽在怀里左看右看,越瞧越欢喜。最后随手解下了腰中锦囊,从里头掏出了一模一样的两个,赤金扇坠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旋即才对张越和杜绾说道:“能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小家伙,你们夫妻都是有福之人。这金坠子是当初太宗皇帝闲来玩耍时赏赐给我的,如今就转赠了他们做个玩物。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许推辞,我可是平白无故多了一双孙辈,总得尽尽心!”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