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
望着儒生手中,那块灰白色,透着灵气的石头,少年轻声问道。
儒生点点头。
“这是此界通用的低阶灵石,便是在世俗之中,也比银两更受欢迎。你乃我珠玑阁外事长老的义子,便是修士身份,使用灵石,理所当然。所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霁儿,你日后自有体会。”
儒生微微一笑,复又言道:
“这是带有珠玑阁印记的储物戒指,内存低阶灵石一千块,足够你路途开销。还有一些换洗衣物,均是‘由心丝’织就,可以根据自己的身长,用灵力调整大小。”
“谢过义父!”少年躬身接过储物戒,在儒生的指点下,熟悉了使用方法,便郑重的戴在手指上。
道士接道。
“霁儿,为师不比阁主,身无长物。这里只有一张’替身符’,是早年和一位道友交换所得,有些妙用。若遇上强者,危急之时,只须如此……”
少年用心聆听,连连称是。
“方才义父提及那玉虚门的考试,不知都考些什么,可否细说一二,也便孩儿有所准备。”
少年把东西逐一收好,徐徐发问。
“哈哈……霁儿此问,我等无法答你。”儒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少年略感意外。
儒生解释道。
“玉虚门每次考试的内容各不相同,收入门墙的弟子,又未必一定是境界最高者。为父分析了该门派,最近三次考试的过程。大致判断,乃是以品行,修为,应变为标准,综合衡量,择优录取。”
“品行,修为,应变。孩儿记下了。”
三日后,草堂前,清晨灿烂的阳光正照在脸上。
少年忍着泪水,缓缓饮尽最后一杯践行酒,握紧了手中的破禁梭。“啪”,“啪” “,“啪”,三声脆响,酒杯先后摔在地上,破碎开来。
“走!”儒生沉声一喝,与道士一起,驾着遁光,直奔谷口而去。少年凌空一纵,朝禁谷北侧飞掠。
豪光敛去,谷外,少年现出身来。
“小兄弟可是丁霁?”身前不远处,一位身长丈二,武士穿戴的粗豪汉子,抱拳问道。
“正是在下。”少年拱手回礼。
“大王命我护送小兄弟到豹族,贵族丁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下拜谢!”
遁光裹定少年,化为一道长虹,瞬息两人便消失在天尽头。
“霁儿快来!”
少年刚刚站定,就看到一个身材短小,留着山羊胡须,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冲他连连挥手。
“谢义父送行!”少年显然早有准备,躬身行礼。
少时,豹族的传送阵中,七彩光华闪过,两人便踪影全无。
定州城外,十里长亭。西风漫卷,尘土轻扬,给前路涂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少年望着跟前,这位叫丁肃的珠玑阁外事长老,眼中满是钦佩的神色。
别看此人其貌不扬,为人处事却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一个多月以来,这位丁长老领着少年,一路经过汴州、宜州和定州。
两人流连风物,遍尝美食,拜会朋友。这长老不仅将行程安排得妥妥帖帖,让少年开阔眼界,大快朵颐;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使少年学会了不少应酬之法,为人之道。
世事洞明皆学问,少年暗自感慨。
只见那丁长老手牵一匹黄骠马,沉声嘱咐。
“霁儿,此处距离玉虚门万里之遥,按照规矩,有心求道者,须独自前往,为父不能再送。沿途有大小集镇五处,可供打尖歇息,补充给养,这是地域详图。
待少年接过地图,又继续交代道:
“切记,路上不能飞遁,只能步行或者骑马,以示诚心。玉虚门开山收徒之期,尚在三月之后,你有此马代步,时间自是绰绰有余。经过集镇,不可纵马狂奔,搅扰民众。这里有两片‘万里符’,你留好一片,日后若有难处,可以随时联络为父。”
“谢过义父!”
少年收好符片的时候,耳边响起传音入密的低语声。
“从此刻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兴许便落在有心之人眼里,务必谨慎自处。”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继续与那长老殷殷话别。
许久之后,少年翻身上马,轻轻在马股上甩了一鞭,蹄声响动,渐行渐远。
长亭外,西风依旧。丁长老站在风里,凝望着少年的背影,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的两旁,稀稀落落长着几株奇形怪状的胡杨树,卵圆形的树叶覆满凄黄,与眼前渺无人烟的荒漠浑然一色。
此时少年早已放缓了缰绳,任由胯下的黄骠马踏着碎步,缓缓前行。显然这是一匹老马,不用少年策动辔头,便识得途径,倒也省心许多。
单调的颜色,荒凉的气息,孤身独骑,走走停停。一路上,少年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慌乱。
十六年来,即将要面对的,显然是少年最重要的考试,他实在不愿意惨遭淘汰之后,灰头土脸的回去。
即便是义父,师傅和那丁长老,对此好像都信心满满的样子,但一丝忐忑,始终萦绕在少年的心头,难以释怀。
路的前方,依稀露出城楼的轮廓,少年展开地图,这便是西去玉虚门,途经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集镇。
丰礁镇,三个烫金大字高悬在城门之上,笔力苍劲老辣自有一番气势。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天色转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