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像是一年的四季一般来回交替着,浑身的乏力感让自己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那瘫软在老家床上的自己,同样的虚弱和无助。
我这是在哪?难道又到了那个所谓的虚无空间吗?眼睛好难受,怎么睁都睁不开,上面好似压着一块铅似的沉重。现在是在现实中,还是梦里?怎么疼痛感那么真实,可身上轻飘飘的感觉又给我以虚幻。
我试图睁开乏力的双眼,却发现两个眼皮像是粘了胶水似的,紧紧闭合着。无奈之下想用手将眼皮撑开,可是发现双手更是无条件罢工,以至于自己连对它们的控制都显得有些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脑中不断回忆起之前的一些画面,那个打造成迷宫一般的停车场、那一根根勒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一袭黑衣的黑衣人们以及那一声枪响。一幕幕画面清晰地从脑中闪过,随后消失于光与影之中。
看样子阳嘉琼是安全了,可是自己现在这状态怎么感觉跟死了似的。光与影变换的更加频繁,晃得我有些难受,我紧紧皱了皱眉,想通过皮肤的张力将眼睛撑开,可发现还是不行。情急之下,我拼命地喊了一声:“啊!”
随后我听见有脚步踩在木板上的声音,随后一阵轻微的晃动传来,再接着,听见了那个久违的声音:“乐乐,你醒了?”
这是?老家!
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会回到自己年幼时的这段场景,难道记忆重置了?不应该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存留在自己的脑中,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梦呢?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梦呢。为什么?之前的记忆在一瞬间都消失殆尽了,就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似的。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吗?自己其实一直还是一个年仅五岁、发着大病的孩子吗?
“那李老师和若彤姐难道一直是不存在的?”我心中一直问道,“还有我心中一直在想着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呢?”
“乐乐,你怎么了?”奶奶亲切地走上前问道。
“没事奶奶,我挺好的。”我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整个脸都是白兮兮的,怎么可能没事。”奶奶说。
“什么!我脸很白吗?”我问。
“现在开始变黑了。啊!乐乐,你脸怎么跟煤一样。”奶奶惊道。
“额,怎么可能。”我说着,将目光转向不远处贴在衣柜厨上的镜子,发现此时自己眼中的那部分,是一片深邃的黑色。
发生了什么!啊,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中呐喊着起身下床,避过了奶奶往门外跑去。整个屋内就只能听到我践踏楼板以及奶奶的喊叫声。我夺门而出,跑向门前那条小河旁,小心翼翼地走下石板,站在河边看着自己折射出的倒影,此时整个上半身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就像一团被裹了海草的木头似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我一下,我应声转去,发现是自己的堂弟,此时他正坐在河边嬉水,目光盯着河中四处游窜的小鱼道:“哥,你看这河水多清澈,里面的鱼都无处遁形。”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我,旋即惊呼一声:“哥,你怎么了,好吓人!”他随即跑了上去,只留我一人在河边愣着神。我朝一旁的河水看去,发现此时自己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在阴影的外围又有一圈白色丝带状的气流贴在上面,当我转眼再看向河水时,此时整片河域都变成浑浊的一片,原本在水中嬉戏翻滚的鱼群此时也接二连三地冒出水面,鱼肚朝上。
我似乎是被眼前的异样吓到了,头也没回地朝岸上跑去,结果刚迈出第一步,便被另一道熟悉地声音制止住了。“李老师?”我惊讶道。
“怎么了小乐,看到我很惊讶吗?”李老师笑道。
“没有没有,就是李老师怎么会在这?”我指了指周围的山水道。
“你忘了吗?我之前来过的呀。”他说。
哦对,我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还偷着奶奶将钱塞给李老师,让他帮我祈福呢。“那李老师现在过来是办什么事吗?”我问。
“来带你走啊,小乐跟我走吧。”说着,他走上前伸出手,此时我才看到李老师是从污浊的河里出来的,小时候常听爷爷奶奶讲河神的故事,但也不曾见过,或许跟李老师的出场方式应该差不多吧,我想着,李老师的手已经伸到了身前。
没有等自己回应,一只手就拉着我往河里走去。接触的一刹那,就给我一种冰凉的感觉,刺骨的冰凉。紧接着,就看见李老师帮我往河里拉,我连忙喊道:“李老师,那里是河,我们不应该往岸上走吗?”
“是啊,那里是河,我就是要把你往河里带。”李老师突然转过身邪笑道。
“李老师!”我呐喊道。
旋即,自己就被上涨的河水吞没了,窒息感顷刻间涌上胸口,下一刻,自己就真的感觉不到全身血液经脉的存在了。
“小乐,你醒了?”眼前一个长满八字胡的大叔突然开口道。
“嗯?”我艰难地睁开眼后,第一刻看到的竟然是一张这么瘦削的脸庞。暗自思忖了片刻,惊呼道:“张老师?”
“额,你这家伙总算是醒了。”他松了口气,轻声道。
“张老师我睡了多久呀,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说。
“大概半个星期吧。”他说。
“准确点说是三天又十四个小时。”李老师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说道。
“那再准确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