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务机关刚刚建立起来的刑讯室内,小岛正雄打量着这个一时将半座城都惊动了的支那女人,她此刻的尸首被剥得一丝不挂,所有的外衣内衣都被证物科拿去搜检了;然而据他所知,搜检的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除了一把标记着“北货场”字样的锋利剪刀,这个支那女人身的其它物品,均与她的特殊身份毫无关联。这意味着,线索在这里断了!
得知了是支那特务队长孟龙生两枪之下格毙了这个支那女人,小岛正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城著名的街头泼皮,受训还不到一个月,竟然超越了陆军特务机关训练有素的一帮老手们,成功地拿下了女嫌疑人。当然,他的第二枪是多余的,否则该给这个刚刚任的支那特务队长,颁发一枚奖章了!
孟龙生诚惶诚恐的解释是:在他一枪打倒了被皇军追赶的女反日分子后,发现该女躺在地仍然试图开枪顽抗,情急之下,他又打了一枪。
小岛正雄查看了支那女人的光裸的尸体,发现孟龙生射出的两颗子弹,一颗命其左肋,另一颗,则直接命了心脏一带。从手枪射击的角度而言,两枪都堪称优秀。
但是小岛正雄还是暗命令自己的一个手下,又在一间黑屋子里痛揍了支那特务队长一顿。目的是要他明白,皇军要抓的是活口,而他的第二枪,打飞了特务机关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个代价有多沉重,目前还很难做出准确的估算。
特务机关长知道,被迫暴露在反日分子的监视圈内、担当鲜活诱饵的宋家沟宪兵队长平井寺一,已经气愤地离去了,他肯定会直接打电话给萩原旅团长少将、投诉自己的。或许很快,自己会接到旅团长阁下的问询乃至训斥——倘若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支那女人还活着,那么自己会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得到有价值的情报,从而可以向萩原将军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是,此时此刻,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具不可能开口的冰冷女尸,行动失败带来的解释,无疑将很苍白。
小岛正雄注意到了支那女人尸首胸部的划伤,她的一只已经被利器划得惨不忍睹。他清楚,自己的一个部下在鼻梁有着同样的伤痕。这个女人果然很不简单,据报告,随身没有枪械的她,仅仅凭着手的一把剪刀,瞬间让自己的两个部下失去了战斗力;其后,当她逃到宝元酒楼附近、夺下了支那特务队一个队员的短枪之后,随手发出的点射更是压制住了四五个持手枪的陆军特务。
特务机关长心底竟然发出了赞叹:以这个支那女人的敏捷身手,如果她一开始手里持有枪械的话,只怕自己的那帮部下,未见得能抓得住她。
饶是如此,最终打倒这个剽悍女人的,也还是此刻正在另一间屋子里疗伤的支那特务队长!倘若没有阴差阳错地与孟龙生他们遭遇,这个支那女人也许真能成功地逃脱。那将是自己在历任特务机关长的位置,闻所未闻的丑闻!
他又认真打量了一眼支那女人横陈着的裸尸,阴险地笑了起来,对身边一个手下吩咐道:
“去把支那特务队长,给我叫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