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子颐中肯地对何箴箴道:“小菲其实应该为她的行为和你道歉。”他想了想,问她:“小菲的行为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何箴箴无所谓道:“还凑合吧,我觉得她比较难受。”她都不知道,原来简芳菲那么在意陆真。
“你会和她说开,我很意外。”他看她一眼:“我以为你会一直回避到底。”
何箴箴慢吞吞道:“我不喜欢生气,但我也是有脾气的。”虽然看起来软趴趴的。
“看起来你似乎生气比难过多一些?”
“是啊,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简子颐挑挑眉,提醒道:“陆真原本是你的男朋友,难道你不难受吗?”
何箴箴漫不经心道:“难受啊。”
简子颐看她一眼:“看起来不太像。”他见过何箴箴和芳菲、陆真接触的样子,和和气气,既不远也不近,像普通同事……他若有所思地看何箴箴一眼。
何箴箴反问:“那怎么样才像?”
简子颐好奇地看着她:“你从来没想过报复或者反击吗?”
“跳楼?砍人?还是……”她狡猾地笑着看他一眼:“泼你妹妹一脸硫酸?”
简子颐笑着摇摇头:“看起来没一个好主意。”
何箴箴耸耸肩道:“我也这么觉得。”虽然被劈腿她也有点郁闷啦,但大家好聚好散,总比俩人一直瞒着她强。在这方面,她要求不高。
简子颐深深地看着她:“我以为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多少会有点不自在。”像何箴箴这样仿佛尽释前嫌的样子,实在太少见。
“还凑合吧。”何箴箴老老实实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接受不接受都这样。”她其实还挺豁达的,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一向不为难人。
“好和好散嘛,做不成朋友,也别做敌人是吧。”不过想到简芳菲歇斯底里的样子,何箴箴心里暗暗叹口气,怕没那么容易。
“那对陆真呢?你真的放得下?或者你其实并不是太喜欢他?”简子颐很好奇。
“怎么会,我以前很喜欢他的。”何箴箴想起陆真对她提出交往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害羞,她记得陆真大三的时候,做了半年的私活,用省吃俭用的钱给她买了一只小小的戒指,他说,请她等他,有一天,他会用一只卡地亚的戒指来换下这只小戒指,然后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他……何箴箴轻轻叹口气,世事无常。
看着何箴箴微微失神的表情,简子颐得承认,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他淡淡道:“能做到将感情收放自如不是件容易的事。”
“谈不上收放自如。”何箴箴认真想了想,坦言道:“遇到不愉快的人和事,我会尽快忘掉。”如果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就可以把对方当成普通的认识的人对待,就当她没出息好啦,做人还是高兴点好。
简子颐深思地看着她,因为是不愉快的人和事,所以就忘掉,然后,可以笑容以对,却也从此,不会再把对方放在心上,这就是何箴箴的处世哲学。
这样的人,不是多情,便是无情。何箴箴究竟属于哪一种?……
简子颐想起何箴箴被亲姑母打过之后,大大方方地呼痛,想起何箴箴从看守所离开时那种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神,想起她想都不想把“何氏糖业”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想起她轻而易举地早早决定自己手中的股份早晚有一天要交到弟弟的手中。
她在意的人,和她不在意的人,是如此的好区分。
他不动声色地道:“多重要的人都是这样吗?”
何箴箴漫不经心道:“能随便做出这种事的人,又能多重要?”就算重要也会变得不重要。
简子颐想了想,问道:“如果是你弟弟或者你的那个学姐呢?”
何箴箴想都不想就答道:“他们不会做这种事情哒。”
简子颐不说话,他并不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价码,只是高低而已;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阴暗的一面,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需要不需要或者愿意不愿意的区别。
只是看着何箴箴的表情,这样的话,他却说不出口。简子颐在心中微哂,何时他也成了如此心软的人……
微微的夏风掠过,简子颐替何箴箴把头发掠到耳后,露出何箴箴小巧玲珑的耳垂,上面小小的牛头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下面垂着小小的金球,随着何箴箴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简子颐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才气给芳菲造成了很大不安,她压力很大。”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芳菲一向骄傲,若只是陆真的事,芳菲就算妒忌也远不止于糊涂到做这种事的地步,她却做了,这只能说明,何箴箴对她的影响已经相当严重。简子颐皱了皱眉,因为芳菲身体不好,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儿,加上她的幼年的经历比较辛苦,大家都心疼她、宠着她,反而让芳菲越发任性,心胸却未免狭窄了些。
何箴箴摇摇头:“你不觉得那是她的问题吗?”她看着他,其实不太能够理解:“其实她的能力也很强呀,我们系主任曾经说过,她的设计风格比我大气恢弘,论设计创造里,也许我们不分伯仲,但整体综合实力而言,芳菲是比我强一些的。”何箴箴记得当年系主任曾经和她谈过,她的设计太随心所欲、太理想化,有些甚至是结构上无法实现的,但芳菲不同,芳菲能够为很规矩死板的形状赋予生命力。她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