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珠见二人都这样狼狈的回来,早有预料。林羽辉和杨冬青各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宛珠体贴的给嘴唇发紫的杨冬青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杨冬青接过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瑟瑟的几乎发丝都在抖,却只顾看着沈含玉,想想又觉着不妥,便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却不敢喝。宛珠见状知她忌讳那个混世魔王,便回过头,冲着那个黑脸的家伙拉下脸道:“沈含玉,你先上楼去吧,我要和冬青说说话。”
沈含玉撇过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管宛珠的表情如何,只管抱着手臂冲杨冬青说道:“你喝吧,不过你以后可要记住,少奶奶给你倒过水,伺候过你。你自当好好待她,可别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别说老天爷,我先第一个不放过你……”
宛珠生气的站起来,一阵风一样跑到沈含玉背后,皓腕一伸就要推他走,沈含玉却顺势拉住她手,脸上依然挂着冷霜,看样子是还要再使出点毒舌功夫教训教训杨冬青,宛珠却抢先开口撵他:“你这家伙,饶是没劲,还不快点走?”二人说话间你来我往,一直推推搡搡的,宛珠就生着气,沈含玉倒颇为享受,可是看到宛珠因为和自己较劲憋得通红的脖颈和脸,便松了劲儿,甘心占了个下风,任由她推走了自己,边走边拉着脸冲林羽辉道:“看你发呆半天也不过帮我,念在你思春的份上,我命令你,现在给我停下,跟我上楼来,我也要找人说话。”林羽辉的短发还是湿的,几缕碎发已经有些干了,散落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听到沈含玉对自己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先是一愣。接着憨厚而温暖的笑着,脚下却一步不落的跟着沈含玉。
杨冬青看着和宛珠闹成一团的几人,悄悄的低下头,暗里咬着嘴唇。
终于撵走了沈含玉。宛珠松了口气,却不由噗嗤一声小声笑了出来。擦擦额角,刚刚那小小的博弈,竟然这样累得慌。他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越深交就越会发现。这世上唯小人和沈含玉难养也。
杨冬青将茶杯放下,身体动了动,缩成一团:“少奶奶,我不渴。”宛珠看着她紧张得握成拳的手,微微一笑:“好的,你随意。不过我看你都冷到发抖了,喝点也无妨。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舒不舒服,有没有发烧。毕竟淋了这样的一场雨,你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很容易生病的。”杨冬青瞪大眼,拼命的摆手,急切的不住道:“不会不会不会,少奶奶,我真的没事。你…你不用担心这个。”宛珠吃惊的看着她害怕的模样道:“哦,那…好吧,我…”宛珠也觉得突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顿了半晌道:“那…你就先回房吧。既然没什么问题,今天要早些休息。”
杨冬青忙不迭的行了个礼,起身就走,踏上楼梯之前她忽然站住。回过头来小声道:“少奶奶,其实,我今天在外头因为淋了雨,跑得太慌张了,所以丢了买菜的钱。”宛珠听罢,心里一松:原来这姑娘是为这事慌乱。想到此。不由打心眼里疼惜杨冬青,宛珠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没关系,你不要操这个心了,这些都不是事。安心上去睡吧。”
杨冬青这回不再拒绝,她好像已经镇定下来了,又回头偷望了宛珠一眼,却刚好和对方的视线相交。宛珠一愣,这眼神让她觉得陌生,好像有一个未知的东西从这女孩子的心里钻出来一般,不知这东西是要咬你一口还是吻你一下。杨冬青回过头,目不斜视的慢慢走上楼去。
翌日,天公作美,沈含玉心情大好的伸了伸懒腰。最近都没有好好练功,筋骨很紧,所以人也不是很舒服。学武之人一日不习就浑身不适。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然茂盛的植物,阳光照在叶子上面,惹得他心里头一阵舒畅,很想下去打上一通拳再回来,可转念一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摇摇头,还是止住了这小小的渴求。
他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宛珠和叶碧凉正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杨冬青在一边伺候着,羽辉一大早就不在,宛珠也不过问他的去向。
沈含玉站在扶手边上,看着这番其乐融融之景象大半天,方才舍得打断。他今日穿着浅灰色的西裤,衬衫一尘不染,只在衬衫上头穿了件浅粉色的小马甲,看上去说不出的摩登美貌,还有几分女子的魅惑。宛珠见了他这番出位打扮,心里感觉到一丝不爽,再加上天气带着心情也好,便“啧啧”几声,打趣道:“哎呀沈三少,你这西裤和衬衫还倒好,只是这马甲,若不晓得的,还当是从哪位小姐的旗袍上下的料。你本就fēng_liú成名,如此推断,果然非一般fēng_liú。”
沈含玉听了这话,拉下脸道:“你说什么?”他本来听宛珠笑话他穿着心里不痛快,可转念一想,立刻就释怀,勾着嘴角坏笑道:“那是啊,哪个这么想的,我得去吼一句,昨儿晚间我瞅老婆的衣裳好,拿过去剪个马甲穿,弄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说话间也不瞅着宛珠,只管潇洒坐上饭桌,宛珠小翻了他一个白眼,沈含玉无视她强大的念力,理直气壮的拿起粥喝了起来,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好。
宛珠这边却放了筷子,刚要下桌去,沈含玉就对她说:“哪也不许去,今天你得跟着我。”“啊?为什么?”沈含玉微微蹙眉,对走到他身边不断给他面前推菜盘的杨冬青做了个挥退的手势。“去了你就晓得了。反正你得跟我走。”说完好像还觉得自己不够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