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天蟾宝楼鸦雀无声,全场呆若木鸡的看着这男子,他看到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呵呵一笑,做了个揖。朗声道:“各位看官,稍安勿躁。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来捧场,便是天蟾宝楼的福分。来的都是客。鄙人在此,再次揖谢各位。”说罢他郑重其事的抱拳,虽然表情严肃,可一双笑眼却神采飞扬,目光灼灼。令人移不开目光。这男子清了清嗓儿,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我们这里不算是老地界。在座的各位也有行家,那么今天就请行家来评个理,我们天蟾宝楼的戏虽然时候不久,可是火候差不差?我们戏楼的老板,哪个不是有货有色,各位提起我们的成名人物,哪一位不是名满沪上,色艺双绝呢?”
他讲话底气颇足。又笃定自信,底下的一部分人不由点头称是,正一片赞许,不知哪个不知轻重的泼皮还是想闹腾,便吊儿郎当的接了话头,扯着嗓子喊道:“瞎话又放屁,若没那点桃色花边,爷爷认识你家哪个戏子哦!再说了,你算哪个门缝里钻出来的鸡贼?这边玩得正好,你来捣什么乱?赶紧下去!爷们不爱看你家烂货的戏。既然出来混了,就得让爷们把没本事的赶下去!”
一番话落下,台下又引起了几声叫好,不想那男子身边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袍男子面色阴沉。狠狠的瞪了这泼皮一眼,这泼皮反而怕得很,赶紧低了头,不敢言语了。
听了泼皮一番话,那台上的男子微眯着的双目里射出两簇明亮骇人的凶光来,他脸上的肉印抽动了一下。怒极而笑,他的眼神落在那挑衅的泼皮身上,泼皮一凛,浑身不舒服起来。
“恩,问得好。这位小哥问及此事,还正中鄙人下怀。我这鸡贼刚想自报家门,你这台阶就顺上来。小兄弟好眼力,承让承让。”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泼皮,双手抱拳,狠狠又一揖,那人竟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
那男子看他的害怕模样,淡然一笑,移开目光,仿佛对其刚才的羞辱置若罔闻:“各位客人,在下顾青轩,是这间戏楼的正主。若再报细点也行,青帮通字辈儿老小子在此,欢迎爱结交的老少友人来报名。”他凤目圆睁,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身形,声如洪钟:“来吧!”
那泼皮呆呆的看着台上的顾青轩,面如金纸。
正愣怔,那凶神恶煞的黑袍男子走上前,微微一清嗓子,顾青轩背起双手,神色威严。那男子恭敬的冲着顾一点头,对台下人道“各位客官,在下付云台,这位顾先生是我的师爷。”他不满的朝着那一拨闹事的人群瞪了一眼,冷声道:“实话说,我们师爷行走江湖多年,也历行生意场上多回,师爷行事光明磊落,口碑极好,不说是满堂彩,少说也是做的正经生意。我们从来不做一锤子买卖。这是为了自己好,为大家好,也是为了基业好。今日的戏,不能欠下债来,所以付某在此告知各位,大门此时已关,今天这场戏,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付云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了几个高。身边的顾青轩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轻咳一声。付云台忙低头作揖,表示歉意。他平静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至于今天这些不满意的客官,付某有一个提议,既然对戏不满意,还请各位随我到后台切磋一二,你觉得我们不好,那就站出来,给我们提提意见,我们日后一定精进,让你们满意。没有意见的,就是满意的,我们做事要讲道理,如果你不站出来,又不满意乱闹,那不好意思,我只能视为…砸青帮的场子,若是帮派所为,那便是无语下战书,敢请帮主站出来,我们老板们的戏还要演下去,帮里的事情帮里解决,不要影响别人看戏。”
付云台一股脑倒出这番话后,见顾青轩微微点头,他很有眼色的退到后边,顾青轩的脸上满是笑容,哈哈一笑:“我这徒弟粗鲁,还望各位海涵。不过我们就是想用一片金诚,留下各位主顾。那就请今晚上窝了火的看官,站出来?”
顾青轩看着台下面面相觑的观众,心里暗暗冷笑,等了半晌,再三询问,哪里还有一个敢出头的泼皮?顾青轩一挥手:“罢了,看来不开心的人都走了,留下的人定是有心情的。”言罢他一拍手:“各位老板,准备开演。”
白眉躲在柱子后面,莫名其妙的看着神情紧张的白小舟。待了一会儿。她才敢探头去看,不想被哥哥一拉:“傻丫头!早走了。等你看见,菜都要凉了。”
见妹妹莫名的看着自己,白小舟叹了口气:“刚刚薛鸿杉走了。和她娘两个人。脸色都挺差的。”
“什么?!”白眉大骇:“往哪里走了,我去追啊!”
她急得要命,可是哥哥偏偏一副老僧定定的模样,白眉使劲的抓了白小舟的手,他却不为所动。见她是真的生气了,才叹了口气:“你一急,就什么都忘了。你现在追过去,难道是要被赵宝如抓现行么?”白眉瞪着小眼,一下愣住。
“赵宝如一看就是来找事的,她说不定早就盯上她家姑娘了,可是人家毕竟是亲骨肉,她到时候不舍得罚亲女儿倒来罚你,送上门的肥羊。到时候,往轻了说你是撺掇小姐不学好。往重了说你是个奸佞之徒,不管怎样,那女人不会给你好过。”
白眉听着哥哥的一番话,慢慢低了头,姜如淳见状,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