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木朝一旁的马仔撸撸嘴,那马仔会意,立刻指着睡在囚室最里面的多杰贡布喝道:“你!挪位子!”,又转头指着新犯人嚷道:“新来的!你睡他的那张床!”。
多杰贡布面无表情地抱起铺盖挪到了旁边的床上,心里却多少有一种解脱的快感,这囚室里的床位也是有讲究的,牢头睡正中最宽敞的床位,铺的褥子也最厚,又暖和又绵软自然是最舒服的,而最里头的床位则是新犯人的“专床”,阴冷潮湿不说,还紧挨着囚室里的马桶,犯人们的屎尿都装在里面,气味十分刺鼻,犯人们还会故意在撒尿的时候把尿撒在新犯人的“专床”上,根本就是人能睡的地方。
不用我说,大家都猜到那新犯人正是傅浩伦了,此时的他穿着灰色的棉布囚服,剃了个大光头,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歪着脖子瞟了那马仔一眼,撇撇嘴道:“我为啥要听你的!我要睡那张床!”,傅浩伦用手指指了指王铁木的床位。
王铁木和犯人们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狂笑起来,“哟呵,还挺横,弟兄们,准备给新人‘上课’了!”,不等王铁木发话,那马仔就用力捏了捏拳头,指节如炒豆般一阵爆响,一挥手,带着几名膀大腰圆的犯人就朝傅浩伦扑了过去!
傅浩伦进入国安部门后就接受了特训,身手比起胡铁龙这样的高手或许不如,但对付这些只知道狐假虎威的犯人却是绰绰有余的,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扭了扭脖子,连续几个鞭腿就把那几名膀大腰圆的犯人给抽翻在地!
王铁木眼睛一缩,闪过一道精光,他也是有眼力的,傅浩伦刚才的表现分明是练家子,连忙喝住那几个恼羞成怒准备再扑上去的犯人,朝傅浩伦抬了抬下颌,居高临下地问道:“行啊,还有两下子,你叫什么名字?混哪条道的?老大是谁?犯的什么罪?判了几年?……”。
傅浩伦还是那副漫不经心地样子,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嚣张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爷我叫高路华,混自己的道,我就是老杀人罪,死刑!你想怎么着吧!……”。
王铁木眼睛又是一缩,正所谓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已经判了死刑的犯人通常都是最难搞的,左右是个死,打起架来肯定是不要命的,但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他也不能露了怯,冷冷地道:“高路华?没听过这名号="con_r"!兄弟,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管你是谁,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
傅浩伦撇了撇嘴,举起手晃了晃拳头,冷笑道:“我不懂什么规矩,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你那张床我睡定了!……”。
王铁木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傅浩伦这就是明打明的挑衅了,要是他还不接招,那以后在这监狱里就别想混了,想到这里,他蹭地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抖肩膀,披在身上的囚服就掉了下来,自有殷勤的马仔接住,露出一身彪悍的腱子肉,再配上那布满全身的纹身,倒也确有几分江湖老大的骇人气势。
“兄弟,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别以为练过几天三脚猫功夫就目中无人了,一山还有一山高,今天我倒要称称你有几斤几两!……”,王铁木阴狠狠地道。
傅浩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蔑地朝王铁木勾了勾手指,王铁木被傅浩伦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暴喝一声,浑身的腱子肉如充了气一般高高鼓起,他练过十三太保横练,只要不击中要害部位,哪怕是被铁棍击打也伤不了他。
王铁木像一座铁塔般朝傅浩伦逼了过来,傅浩伦开始也有些轻敌,仍然用鞭腿对付他,可鞭腿踢在王铁木身上就像踢在了树上一样毫无痛觉,反倒把傅浩伦震得倒退了几步,王铁木立刻抓住时机一记重拳打了过去,傅浩伦勉强躲开了,却显得有些狼狈,犯人们见王铁木占了上风,又神气起来,开始呐喊助威。
傅浩伦一度处于劣势,只得游走着被动防御,还被王铁木打中了胳膊一拳,半边胳膊都麻了,显得也不那么灵活,王铁木更是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将傅浩伦逼向了床角。躲闪空间越来越小了。
傅浩伦也收起了轻敌之心,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对手的弱点,王铁木的十三太保横练十分霸道,和他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十三太保横练的缺点是移动速度慢,反应不够快,必须抓住这个缺点击中王铁木的要害,才能扭转局面。
这时傅浩伦已经被王铁木逼到了角落里,背后是一张高低双人木床,王铁木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狞笑,双拳出击,如双龙出海般把傅浩伦的躲闪空间完全封死!
机会!说时迟了那时快,就见傅浩伦突然如灵猴般抓住床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王铁木的双拳打在床柱上,咔嚓一声,床柱断了!王铁木愣了一下,中门大开,傅浩伦却已欺身而上,一个膝撞狠狠地撞在王铁木的裤裆上!
“嗷呜!”,就听一声惊听动地的惨叫,王铁木抱着裤裆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膝盖骨是人身上最硬的地方,而裤裆则是人身上最软的地方,以最硬撞最软,其结果可想而知,囚室里犯人也都被这突然的***给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笛!”,这时狱警们也被惊动了,吹响了警笛,打开牢门冲了进来,大喝道:“不准打架!全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在监狱里,狱警就是天,再桀骜不驯的刺头也不敢跟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