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黄昏,落日西沉,虚弱的余辉透过檀窗,折射出朦朦胧胧的柔和光线。茯苓静坐床沿,玉颊上红云两朵,钱婆婆那露骨的话语依旧萦绕于她的耳畔,让她的心脏犹若小鹿乱撞怦怦直跳。
“茯苓啊茯苓,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茯苓自语。
终究是普通人,三天三夜的不食不眠让她心力交瘁,最终依着床柱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并不宽敞的秀房里,岁月静好,温岚如素。也不知她梦见了什么,唇角的那抹灿烂弧度,动人心弦。
斗转星移,花苞绽放,时间静悄悄的从指尖溜走,当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时,茯苓猛然惊醒,第一眼,她将眸光锁在床铺上,那道欣长身影依旧如故,还是静躺其间,她失落的同时亦轻舒了一口气。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将秦天身上的药渣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再次敷上一层药糊糊,虽然经历了数次换药的程序,但她依旧羞赧难挡脸蛋红红,宛若一个熟透的小苹果。
处理好这些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后,她莲步轻移,来到离床位不远的梳妆台边,台面上很简洁,没有太多的女子妆品,泛黄的铜镜、静置的木梳以及一方精雕细刻的宝箱便是梳妆台上所有的风景。
宝箱很久未曾开启过,本早已落满了灰尘,若不是秦天的到来,茯苓将它永远遗忘也说不定,给秦天疗伤用的灵药便是从宝箱中取出,这是她离开段国远走他方时的唯一一件行李。
除却灵草宝药以外,宝箱中还躺着几件雲霓羽衣,本着入乡随俗,茯苓初来此地便将这些华丽衣裳闲置在一旁,一直深锁至如今,而此时,因为钱婆婆的诱导。它们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撇一眼双目紧闭的秦天,茯苓轻咬红唇将素手置于腰际,待摸索到束腰丝带时,她挥手。柔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衣带渐宽,香肩裸露,粗布俗衣让她白净的肌肤更显晶莹,素衣悄无声息的滑落,完美胴体就此展露无遗,只可惜,这赏心悦目的一幕注定了无人能阅。
紫色衣袂展动,茯苓以最快的速度将宝箱中的霓裳取出并套在了肌体之上,霞飞双颊,即使秦天耳目不闻。但她依旧难掩羞意,就像调皮的孩童做坏事时被人逮个正着一般。
轻施粉黛后,铜镜中倒映出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来,她本就天生丽质,此时再略微打扮一番。自然美到冒泡。
心满意足的茯苓再次回到了床沿,看着那张清秀的面颊,她总感觉有些不真实,仿若一触即破的泡沫。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才知晓,秦天不是泡沫,而是一块极其固执的顽石。
转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但秦天的双目始终紧闭不曾开阖,不过,在茯苓的精心照料下,恐怖的伤口已然结痂,生命气息也逐渐稳定下来。
手巧的茯苓还以竹木给秦天建制了一张轮椅。闲来无事时便会将秦天推到花丛间晒晒太阳、吹吹暖风,竹椅虽然简单粗陋,但胜在扎实,耐用的很,也非常方便。
而在以花草编织而成的篱笆旁边。还有着一亩薄田,路过小院的老人,经常会看到茯苓弯腰除草的时候突然抬起螓首对着轮椅上的秦天痴痴傻笑。每当此时,老人们总会笑呵呵的打趣一番,最终都是以茯苓通红着脸蛋将秦天推回雅居而草草收场。
时光总是让人来不及咀嚼美好的青春,让人来不及回味花样年华的酸甜苦辣便飞逝而去,弹指一挥间,又过去了三年,而在这三年里,茯苓也从当初的娇羞少女成长为一名落落大方的美人儿,至于秦天,依旧昏沉如初,没有一丝要醒转的迹象。
照顾秦天,茯苓早已得心应手了,每日清晨,她都会早早出门以荷叶采集晨露,待晶莹露珠向外洒淌时,她便小心翼翼的急步返回,然后再以嫩竹沾上些许露水来润湿秦天枯裂的嘴唇,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她才有时间将额际的颗粒汗珠擦拭掉。
日复一日,从未间断,她不辞劳苦,不言心酸,那些老人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都快踏进冥土了,经历过或大或小不计其数的风浪,凡事对他们而言,皆是过眼云烟,但茯苓的痴情,却依旧让他们老泪纵横。
除却认真采集晨露以外,她每天还要深入危机四伏的莽莽荒山去寻觅灵药,宝箱中的灵药早已挥霍一空了,她必须如此,否则,秦天醒转的机会将会更加渺茫,或许是上苍怜悯,亦或是她的机灵使然,虽有几次身陷险境,但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钱婆婆曾几次戒告,让她多休息,莫累坏了身子,也不要再去深山老林去觅药了,但她不听,只是浅笑着摇头,而后迈着匆快的步伐迎着朝阳离去,面颊上还洋溢着满满的幸福,钱婆婆只能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又是旭日东升时,这一日,却没有看见那道轻盈身影在山林间张目四望的奔波行走,农家小舍里,囍字临窗,红布高挂,钱婆婆一众老人在繁花正茂的小院里忙活的热火朝天,而茯苓,则将房门紧锁一个人躲在里面羞红了玉颊。
事情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当时,天际边缘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茯苓还在酣然美梦中,宁静的清晨却突兀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茯苓瞬间被惊醒。
因为照料秦天,她的睡眠变得越来越浅,甚至到了风吹草动便会探眸顾盼的地步,故而,震耳的锣鼓声轻轻松松便将茯苓从梦境中拉扯了出来。
待她移步窗沿,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