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小鸽的新家在河附近,河岸边是高高的堤坝。
这里景色怡人,她经常去堤坝上写生,画那宽阔的长长蜿蜒的大河,随风摇曳的芦苇;随风飘飞的蒲公英;嵬嵬繁茂的树木;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一畦畦青翠欲滴的麦田;一见人就逃得没影的河蟹;飞起来无声无息的猫头鹰;五颜六色蹁跹起舞的蝴蝶,还有穿着小红裙扑蝴蝶的妹妹。妹妹叫梦小鹤,五岁了。
有一天傍晚,梦小鸽坐在堤坝上画那快要落山的太阳。突然,一阵优美悠扬的民间歌谣传来,梦小鸽抬起头环顾四周,看见河上由北向南飘来一叶小船,船上站着一个戴斗笠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红上衣,黑裤子,正是她在唱,由于堤坝很高,离河岸又远,看不清长什么样,只觉得有一种朦胧美。她一边撑着船一边唱:
长长的大河哎,连着天边,我撑着小船漂在这宽宽的河面,匆匆把家赶。从东划到西啊,从北划到南,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可爱的人儿怎么也不出现,孤零零的我想找个人作伴,把你载回家哎,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吃饱喝足再把你送回岸。
女人唱着,越漂越远。
“姐姐,她唱得真好听。”妹妹说。
梦小鸽把这个女人画进画里,起名叫“夕阳里撑船的女人。”
几天过去了,两姐妹发现这条小船每到傍晚就出现,由北向南漂来又漂去。那女人总是唱着那首民谣,时间久了,两人也学会了,她们跟着撑船女人一起唱,唱得很大声:长长的大河哎,连着天边,我撑着小船漂在这宽宽的河面、、、、、、“可那女人连看她们一眼也不看,自顾自得唱着漂走了。
又过了几天,妹妹失踪了。她一个人去堤坝上放风筝,再也没回来。家人找遍了这个地方,连河里也打捞过了,都没有,只找到了那只风筝。
梦小鸽盼着有一天妹妹能回来,可是一星期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妹妹去哪里了呢梦小鸽时常坐在堤坝上望着静静地河面发呆。
夕阳西下,那叶小船又漂来了,船上的女人依旧唱着那首民谣。不过,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船头还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
“妹妹!”梦小鸽不由地在心里叫到。她开始呼喊妹妹,奔下堤坝来到岸边,等她拨开高高的芦苇,看向河面时,河上空无一物,那叶小船不见了。
梦小鸽傻傻站在岸边,夕阳落下,天地之间都笼罩在朦胧的灰暗中。她突然感到害怕,就回家了。
第二天傍晚,她早早藏在芦苇丛中,等着那歌声到来。可是,一直到天黑,她都没有听到歌声。
第三天傍晚,她又去躲进芦苇丛中,可这次,当她扒开芦苇时,看见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是妹妹的连衣裙。她拿起连衣裙,赫然看见连衣裙遮盖下的一堆白骨,人的骨头,上面还有丝丝碎肉,骨块小小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这无疑是妹妹的了。梦小鸽哭着回了家、、、、、、
妹妹死了,妈妈疯了,天天在马路上捡马粪吃。
梦小鸽椎心泣血,她想到了那个撑船的女人,一定是她害了妹妹,她每天在河上漂漂荡荡,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要复仇,她把妹妹凌迟,她也要她尝尝凌迟的滋味。
梦小鸽天天猫在芦苇丛里,等着她到来。她兜里揣着刀子,手里拿着望远镜。
村里人都以为梦小鸽像她母亲一样也疯了。
漫长的等待在两天后结束,那个女人来了,远远的到来,唱着那首民谣。梦小鸽激动地都颤抖了,她摸摸兜里的刀子,下水前她要看一眼那个女人,于是她拿起了望远镜、、、、、×艘谎不动了,半晌,扔下望远镜向堤坝跑去,一口气跑回离家。梦小鸽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后来,她在日记中写道:我看到她了,她依然穿着红衣服黑裤,依然孤零零一个人。在望远镜下,我还看清了她的模样,那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反正不会是人,但她有着人的打扮,梳着长长的麻花辫,她整体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发型。斗笠下的那张脸,令我魂飞魄散,白白的面皮下,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嘴,那张嘴血红血红的,还在唱着歌。那双抓着竹竿的手没有皮肉,露着森森的白骨头。我的妹妹被她害了,确切地说是被她吃了。因为我懂了她歌谣里的意思。她唱的最后一句,“把你载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吃饱喝足,再把你送回岸。”妹妹就是被她做成了晚饭,她吃饱喝足了,把妹妹的尸骨送回了岸。我再也不愿想起那首歌谣,不愿想起那个音调,它听起来那样美,其实是一首吃人歌谣。
后来,梦小鸽又搬了新家,这个家空了,什么都带走了,除了墙上那副画,那副”夕阳里撑船的女人。”空荡荡的屋子里,它是那么的诡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