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奶带给我的幸福很短暂,短暂的让我恍然做了一个梦!
那年的冬天,下着大雪,天地都冻成冰,吐出一口气,那牙齿立马就冻成了冰疙瘩!
我恨天,恨它下着雪,我恨雪,恨它冻了冰,我恨冰,恨它太冷太无情!
因为娘告诉我,天太冷,小奶奶怕冷,出了远门了!
我想念小奶奶,想念她美丽的样子,还有那动听的笑声!还有她温柔的抚摸,体贴的温暖!
我哭着喊,我想要小奶奶!娘眼含泪水道,你小奶奶多好的一尊菩萨啊!等等吧,好人自有好报!
我不懂,偷偷的哭,热泪撒在雪上,立刻冻成冰!
我哭红了眼睛,于是,那满天的白雪变的通红!
从此,儿时的我一直以为,雪是红的!
漫天红雪,成了我儿时最凄惨的记忆!
我站在低矮的门洞,久久的遥望西邻那破烂的院落,透过残墙断壁,满天红雪中,它寂静无声,死寂的毫无生机,红彤彤的雪上,竟无一个脚印,只有几只小小的麻雀在那里蹒跚跳跃!
我冻的瑟瑟发抖,娘眼圈红红的拽我:“孩子,别等了,你小奶奶家没人了!”
“为什么?”我嗷嗷的哭!
娘忍了忍,告诉我:“你小奶奶去了医院了!”
我浑身一阵阵哆嗦:“娘啊,小奶奶会不会跟大哥一样啊?”(我大哥十五岁的时候得病夭亡了)
娘大声的呵斥:“别胡说,你小奶奶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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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啊等,天上的日头爬了出来,满地的红雪慢慢的化了,小奶奶家依旧没人!
我急了,一个人到小奶奶家去探个究竟。
小奶奶家破烂的黑木头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我使劲推推,门不开。
我绕到西边的院墙跟前,噌地扒上墙头,轻轻地跳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跟好久没有人住似的,我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口,门上依然挂着一把铁锁。
我趴在门缝上,使劲的往里瞅,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
我偷偷溜到窗户前,从地上捡了几块烂砖头,然后踩上去,使劲瞪着眼,里面依旧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
我捏着嗓子叫:“小奶奶!小奶奶!”
猛然,屋里发出一阵怕人的响声,一个黑影扑到窗前,她披头散发,瘦骨嶙峋,一双骇人的黑眼框里迸出两道绿幽幽的寒光,就跟爹讲过的死鬼一样瘆人!
我吓的魂都飞了,顾不得喊叫,咕咚一下跌坐在地上,然后一咕噜爬起来,没命地就逃。
身后传来鬼一样凄厉的叫喊:“四儿,四儿啊,你还记得小奶奶啊!”
我惊魂未定地跑回家,脸色吓得惨白,浑身一个劲哆嗦!
娘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问是咋回事?
我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娘却不知道为啥勃然大怒,一把拽过我,照屁股上就是一巴掌,边打边喊,语气相当怕人:“再去那里,打折你的腿!那屋里关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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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迷瞪过来!
那女鬼的声音,咋那么像小奶奶呢?
如果真的是小奶奶,她就是变成了鬼,我也要救她出来!
我再次背着娘偷偷来到小奶奶家。这次,女鬼没有扑过来。
她边哭边说:“四啊,别怕,我是你小奶奶啊!我不过去了,怕吓着你,你还记着小奶奶呢。”
我依旧吓了一大跳!不过,我依稀听的出女鬼的声音很像小奶奶!
我想了想,大着胆子问:你真是小奶奶吗?“
里面的女人哭的更厉害了:”四啊,谢谢你来看小奶奶,小奶奶怕吓着你,赶快回去吧。“
这一下,我听的明明白白,女鬼就是小奶奶!只有我的小奶奶会用这样的语气疼我!
我一下子哇哇地哭喊起来:”小奶奶,你怎么关在屋子里,你出来啊,我好想你。“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哭声越来越紧。
呆一会,她劝我:“四乖啊,听话,赶快回去吧,小奶奶会传染你的。”
我哪里听的进去,死活就是不听,继续吵嚷不停。
女人恼了,恶狠狠地骂道:”滚开!再不走,吓死你!“
女人的恶毒震慑了我,我灰溜溜地退下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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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登的跑回家,怒不可遏的质问娘:”小奶奶家的屋子里明明关的是小奶奶,你为什么骗我说是鬼?“
娘当下脸色惨白,显得极度惊恐,她高高的举起了巴掌,却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来,她想了想,和颜悦色的劝道:”你小奶奶得了肺结核,会传染,沾上你就活不成了,你小爷爷把你小奶奶关到屋里,自己带着几个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不明白啥是肺结核,真有那么怕人
我不服气地喊:“那不把小奶奶饿死了那狗日的小爷爷他不要小奶奶了吗?”
娘陡然变脸,厉声警告我:“小屁孩操那闲心,再敢去,就不要你了!“
我见娘发了大火了,张了几下嘴不敢再说话,但对小奶奶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我趁娘不注意,从家里偷了一个红薯和一个菜团装到兜里,再次翻墙来到小奶奶家窗户前。
我低声喊:”小奶奶,我给你送吃的了“
女人依旧没有过来,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