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了,李永道以为后娘会走,可是她没走。留了下来,两人抱在一起,静静的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李永道睁开了眼睛,后娘还是这样抱着他的头,将他的头埋入一片柔软之中。
这种姿势,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
回过神来,李永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然后飞快的脱离了后娘的怀抱,看着后娘似笑非笑的面容,李永道抓着长戈,低头冲了出去。
长戈翻飞,轻盈中带着欢快。
几天后,他们离开了大宅子,处理掉了父亲的生意,回到了当初刚来朝歌买下的那个小宅院。
处理父亲生意的这个过程并不顺利,父亲的那些伙伴,李永道往日要称之为叔伯的这些人,看着这一对孤儿寡母,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仿佛一只只贪婪的饿狼,迫不及待的冲上来咬上一口。
处理了这些生意,父亲积累的财富少了大半。但是,李永道对于这些并不在乎,后娘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李永道。
风华绝代的她嫁入李家,绝对不是和外人猜测那样,为了钱财。她居然,真的是因为爱。虽然不知为何,她会爱上李永道的父亲,也不知为何,本该离开的她会留下来陪伴李永道。
小小的宅院,布满了灰尘,老鼠遍布,蟑螂横生。
这小宅院,绝对比不上那个大宅院,没有后院,没有后花园,就那么几间房,就那么两层楼,就那么围了一圈篱笆的小小院子,燕子中就那么一口井。
但是,住下两个人,已经足够。而且,刚刚正好。
不会太宽,也不会太窄。
李永道本来还想将师傅接过来的,可惜师傅太过倔强,始终没来,略微有些遗憾。
在这间小小的宅院中忙碌了一天,终于将这里收拾干净。这一晚上,李永道睡得很舒服,他感觉自己的头枕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让自己一觉过去,自然的醒来。
然后,一声鸡鸣,他习惯性的摸到了自己的长戈。
他走向了院中,挥舞起长戈。长戈越使越顺,猛然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孤独。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刚习武的时候,有师傅的陪伴,也有父亲的陪伴。每天早上,都是父亲将他叫醒,监督着他。
可是现在,每天早上,都是他孤零零的醒来,习惯的挥舞着长戈。
他叹了一声,眼角瞟到了一抹红影。
是后娘,手中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长剑,笑盈盈的看着他。
“后娘?”他惊呼,语气中带着疑问。
后娘没有回答,而是拔出剑,身躯向前一倾,就瞬间横移到了他的身前。
一剑,仿佛流星,穿过茫茫夜空,美丽而夺目。当他因为这一剑的美回神过来的时候,这一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眼前,顶在了他的眉心。剑尖让眉心的皮肤凹陷,却又恰到好处的没有刺破。
李永道慌乱地抽身而退,惊疑不定的看着后娘,看着这个谜一般的女子。
他只知道后娘叫做红杏,除此之外,关于后娘的一切习惯不知。
后娘的身世,后娘为何会这一身武艺,后娘明明如此的美,为何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后娘是如何与父亲相遇的,为何会看上父亲,为何会嫁给他。
他,通通不知。
带着迷茫,也带着雀跃,李永道舞起了长戈。
后娘的剑术,出乎了他的意料。和其他剑术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似乎格外的老练,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就像是经过百年的锤炼,是那样的自然,根本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够使出来的。
长兵对短兵,不管怎么看都是占尽优势。可是,无论李永道如何挥舞长戈,都始终无法追逐到那翩翩红影。而偏偏,那道红影时远时近,始终都站在让他异常难受的地方。
原本虎虎生风的长戈,凌乱了。
明明,她没表现出任何超出他能力范畴的速度,也没表现出任何非凡的力量,就是,能玩耍一般压着他。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李永道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看着一袭红衣的后娘,他眼中带着迷茫。
晚上,他对这事耿耿于怀。翻来覆去,本来应该睡不着觉的,却不知不觉之间,眼皮垂了下来。
又感觉,后脑枕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是这样的舒适,让他感觉自己重新变回了一个婴儿,重新变得那样的单纯,单纯的因此而由衷的快乐。
几天之后,一天晚上,他突然醒来,一把抱住搂着他的后娘,嘴角翘起:“果然,果然是你。”
他抬起头,看着黑暗中后娘那若隐若现的面容轮廓。
“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后娘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醒来而惊慌,反而很是平静。
“我怕我问了,你就会离开。”
“不。”她的手轻轻的抚弄着他的头,有些痒,但很舒服,舒服到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忍不住蹭了蹭,接着,自个浑身一僵,然后听到后娘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感觉很难堪,却又再想来一次。
他听到了后娘那忍着笑意的声音:“你问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除非,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他知道,后娘不会骗他,所以他相信了,于是问道:“娘,你究竟是谁?”
“我?我啊!”后娘有些感慨:“我只是一个游魂野鬼罢了!”
“什么?”李永道不可置信的直起了身,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后娘,然后问:“是因为后娘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