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当真如此狠心吗?父亲去了,您连儿女也一并不要了吗?母亲。”
一直以来,许瑾彤虽然怨母亲,却始终恭敬孝顺,就连她刚接受安国公府内务时,吃了亏,受了委屈,都不曾这样质问过一句,可是今日,许今日却为了许永胜做到这一步,人人都说她心计深沉,手段狠绝,却只有亲近的人知晓,为了心里在乎的人,受委屈不算什么,就算是付出一切,只要是对在乎的人好的,她会毫不犹豫的付出,那怕到最后自己遍体鳞伤,她却还是会笑着说一句‘没事’。
她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她也渴望父母的疼爱,兄长的维护,可就在几年前,她失去了父亲,母亲为此丢下他们兄妹三人,避到清心苑来,兄长为了安国公府,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不得不远离家人,去到寒苦的边疆,刀剑无眼,就算兄长武艺高强,她任然会担心,会害怕。府中弟弟年幼,还需她这个姐姐照顾教导,祖母,二房虎视眈眈,明里暗里的算计陷害,没有父母的庇护,她不得不逼自己强大起来。
可是,有谁知道午夜梦回时,她从噩梦中惊醒时,她都想父母陪在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对她说‘别怕,爹娘在呢!’每次生病时,父母会守在她的床边,照顾着她,喂她喝药;春日,为她备衣;夏日,叮嘱她莫要贪凉;秋日,带她外出游玩;冬日,给她送来手炉。
她清楚的知道那些于她而言都是奢望,她尽全力守着安国公府,帮衬着兄长,教导弟弟,孝顺母亲,所求的不过舍身边的人平安,喜乐而已。兄长早过了弱冠之年,好不容易才能回京完婚,父亲已经看不到了,她不想连母亲也不到场,让兄长有遗憾。
只是,她的声声质问并没有什么用处,屋子里的木鱼声依旧有规律的响着,连停顿都不曾有过,母亲的态度再明显不过,许瑾彤知道母亲是铁了心不会出席,长长吐出一口气,她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浅浅福身,“打扰母亲了,女儿告退。”
怅然若失的走出清心苑,既然母亲执意不肯出席,明日的高堂之上,只有父亲的牌位出现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虽然一切都是许瑾彤在打理,但想来想去,许瑾彤觉得有必要先只会许永胜一声,于是,在晚间用膳之后,许瑾彤便将此事告之了许永胜,当然,她前去求母亲出席的事她并未说,许永胜得知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只说:“无碍,待第二日我再带着你嫂子去清心苑给母亲请安。”
婚期这日,安国公府上上下下都起了个大早,管家带着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许永胜是新郎官,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喜服,往日的英气少了两分,多了两分书生的贵气,或许是因着今日大喜之日,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和暖的笑意。
青黛匆匆走进来,先是微微一愣,这才福身行礼,“国公爷,郡主让奴婢前来告之国公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前往夜府迎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