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听完之后笑意微僵,随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随手扔了手里的白花,束起了折扇,敲着掌心,漫不经心道:“孤是太子殿下,孤需要做什么?”

“孤什么也不需要做。”

杜云彤看了一眼李晃,道:“殿下明白就好。”

储君异位非同儿戏,李晃若不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太后想要废他立李易,也要费一番功夫。

当年被太后弄死的天子夫君,是一个比正德帝还要昏庸的存在,普天之下,巴不得他死的人大有人在,更别提早就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朝臣了。

太后把他弄死之后,朝臣们草草过了流程,就把他送入皇陵了,根本无人追究他的死因。

而李晃,只是有些好色荒唐,远远没有达到昏庸祸国的程度,成为太子之后,对朝臣们也算不错,故而朝臣们对李晃的印象也由原来的一无是处,慢慢改观成李晃是一个也算勤政爱民的储君。

这种情况下,李晃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维持原状,朝臣们便会天然地站在他这边。

毕竟与他相比,李易的出身实在不算好,又有一个嫁给蛮夷的妹妹辱没了天家威严,而太后,更是以女子身份摄政,哪里比得上李晃来的正统?

大夏朝重规矩,只要李晃不出大错,天子之位,就是李晃的囊中之物。

至于秦钧执意用力李易为帝,杜云彤觉得,在李晃确有才能的情况下,秦钧是不会轻易发动宫变杀李晃立李易的。

秦钧看似冲动易怒,但比谁都理智,在国家利益与个人喜怒相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国家利益。

他本就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

金乌西坠,残血如血,杜云彤向李晃辞别。

其实她也不大喜欢动不动就兵变血流成河的场景,谁不喜欢过安稳的生活呢?

若不是上位者实在太过庸碌无能,谁又愿意甘冒天下大不为只身犯险呢?

李晃轻眯着眼睛,道:“妹妹一路走好,孤就不远送了。”

秋色虽弄,皇城内仍有百花竞相绽放,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小内侍们抬起软轿,杜云彤放下了轿帘。

信鸽拖着长长的掠影,落在杜府暗卫胳膊上。

千雁与百灵已经收拾好了行礼,随时都能让杜云彤动身去蜀地。

今日来送信的暗卫有点面生,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龄,一脸的稚气。

低着头,指腹上有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一双眸子黑漆漆的,亮得很。

杜云彤接过书信,看了他一眼,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立着的暗卫道:“侯爷恐姑娘有危险,故而派属下前来保护姑娘安危。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寻羽。”

杜云彤打开书信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道:“宫、商、角、徵、羽,你是侯爷麾下排名第五的暗卫寻羽?”

秦钧的暗卫由五人统领,其名字皆以五音来命名,具体每人负责的职务,除了秦钧外,从无人知晓,是大夏朝最为神秘的存在。

世人只知道秦钧身边有宫七,而杜云彤,也只见过宫七和问徵,其他三人并不熟悉。

而今日,秦钧居然派了寻羽来保护她,可见蜀地之行多么凶险。

少年睫毛似鸦翼一般漆黑,道:“是。”

“那便有劳你了。”

杜云彤翻看着秦钧写的书信,笑着道。

秦钧已经连下两城,最后的济阴不过数日也会被他收入囊中,等姜劲秋的大军赶来,秦钧便能把三城交给姜劲秋来防守,他日夜兼程赶赴蜀地。

这可真是好消息。

杜云彤笑了一下,笔尖蘸墨,给秦钧回着信。

要秦钧不要着急,战事为重,她去往蜀地的事情除了太后之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旁人不知道,自然不会在路上害她。

她的骑术并不精,秦钧的马又快,纵然等姜劲秋耽搁了一点时间,也会走在她前面,比她更早到蜀地。

次日清晨,杜云彤又上了去往皇城的轿撵。

只是那轿撵再回杜府时,下轿之人变成了百灵。

而原本该从轿撵里走下来的杜云彤,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天启城。

信鸽飞向天空,带着杜云彤的话语落在秦钧桌前。

秦钧刚从战场回来,一身是血,尚未来得及梳洗。

军机繁忙,那些原本不能容忍的洁癖说不得也要忍一忍了。

秦钧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看完,随后扔在火炉里烧为灰烬。

“姜家府兵还要几日?”

秦钧问宫七。

宫七刚洗完手进来,脸上的血水仍在往下落,他也顾不得洗,只接了亲卫递来的锦帕胡乱一擦,道:“最快也要二十日。”

“算一算时间,我们打下济阴城,姜家姑娘也就到了。”

秦钧眉头微动,道了一声知道了。

“注意王宏动向,莫让他拦截了姜姑娘。”

宫七应是,捡起一块桌上的饼塞在口中,一边吃,一边下去交代探子。

彼时被秦钧和杜云彤都挂念着的姜劲秋,正一身戎装马不停蹄往青州赶去。

蜀地在大夏的最南边,青州在大夏的北方,中间相隔着琅琊颜氏和兰陵萧氏以及中原之地,纵然日夜兼程,也要花费许多时日。

经过中原时,马逐溪早早地在驿站等候,替姜劲秋接风洗尘后,递给她一块质感温润的玉。

马逐溪道:“此玉经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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