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迎宾门外,不远处的世子府早已门庭若市,身后还有不少马车纷至沓来。
苏月白满脸兴奋地走了两步,忽而又想起什么似得,转头看向顾瑾言,将他拉向自己身侧:“瑾言,你不用怕,世子人很好。那些来的人,你也大可不必理会,跟着我就是了。”
顾瑾言不知苏月白何意,不过他也确实没有要跟其他人应酬的心思,索性乖乖地跟在苏月白身侧缓行。
两人走了一段路,墙檐上的琉璃脊兽璀璨生辉。
“怪不得世人皆说,云王世子是当今最得圣宠之人。”顾瑾言不由得摇头轻笑。
苏月白闻言,笑道:“哈哈,那是当然。不过,据说世子月前跟太子闹了一出,犯了圣怒,被打了好几十杖呢。而且圣上一直没松口,还把原来的世子府赐址改得如此偏远,你瞧,这都出了东关门了…”
苏月白还在碎碎念着,顾瑾言则是将这世子府的周围看了个清楚。
所谓“偏远”的世子府虽在东关门外,乍看之下,的确不如东关门内一般王公贵族云集之所繁华,但方位却处在皇宫的正东,且背靠索龙山,右临龙崖湖,占地极广,大小能抵得上三四个寻常的王府世家,宛若一座城中山庄一般。
两人顺着人流的方向缓行,终是看到了世子府的大门。
门前两座白玉雕成的雄狮让人眼前一亮,更夸张的是,连那迎宾的门柱子都是上好的白玉。
顾瑾言不由得再度暗叹这位世子得宠的程度以及雄厚的财力。
“月白兄!”
一位身着水蓝锦袍的公子缓步而来,瞧见苏月白身侧的顾瑾言还颇为有礼地点了点头。
待那人走近,也看清了容貌,目似朗星,眉若黛山,通身的非凡贵气。
“鹤亭兄,好久不见!”苏月白很是热情的拱手行礼。
柳鹤亭站定,与苏月白碰了碰手,又有礼地看向顾瑾言:
“前几日才回京,还没来及唤你过府相叙。这位...看着面生得紧,不知是哪家公子?”虽然这小生身着最普通的监生服,但能让苏月白如此护在身边,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只此子确实面生的紧,便心生了几分好奇。
顾瑾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柳鹤亭,更没想到前世那个被人忌惮的冷血首辅,如今还是这般青葱有礼。
回过神,发现柳鹤亭看向自己,顾瑾言便行了一个深躬礼,道:“在下顾瑾言,见过柳大公子。”
或许是年岁尚小,顾瑾言的声音带着点奶气,语调很是软润,神态倒是不卑不亢。
柳鹤亭微怔。这番言语,分明就是不想透露更多身份的意思,也罢,日后总有机会得知。
“顾公子不必多礼。”
柳鹤亭说罢,很是恭睦地请两人同行。
突然,一个身量颇高的男子快步凑了过来,大掌直接在苏月白背后一拍,差点把人拍趴下:
“月白,还是你有办法啊!你爹怎么把你放出来的?”
苏月白忍不住大声呼痛:“哎呦,疼死我了!”转身将那高个男子的手反折在胸前。
只是苏月白用力半晌,自己的脸都憋红了,也不见那男子呼痛,反而面上还带着笑。
“哈哈哈哈,严晖兄一身好武艺,月白兄还是别逞强的好。”柳鹤亭身姿如玉的站在一侧,出声道:“严晖兄,你也别闹月白了,月白皮糙肉厚,可顾公子看上去有点被你吓着了。”
严晖听到柳鹤亭的话后,不自主的看向只到他胸口高的顾瑾言,浓长的睫毛柔化了原本刚毅有力的轮廓。
只是看到顾瑾言后,严晖就双目发亮,不由得惊道:“呦,好漂亮的小公子!怎得从没见过?月白,这小公子是哪家的?”
苏月白甩开严晖的手,将顾瑾言拉到自己身侧,一脸正色道:“你别打歪主意,这是我表弟!你若敢欺负他,小心我爹让你爹抽你鞭子!”
顾瑾言暗暗发笑,却是刻意让自己躲在苏月白身后,不去多看。
至此,他也算明白苏月白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严晖是盛京有名的公子,因其父是镇边大将军严守城,早年跟随其父在镇边关从军,从小武艺超群,却与军中某少将有了苟且,其父大怒,觉得儿子定是没见过女人才会有此想法,便将他丢回了京城。谁知,这严晖回京后见得女人是多了,但终归还是更偏爱那些绝色小倌,甚至不顾宗人反对,收了几个男宠在自己院子里。自那之后,这严晖就成了盛京出了名的“男女通吃”之人,但又因其性格豪爽直接,倒也有不少人愿意与之交好。
“诸位公子,入席时间就要到了,还请移步进府。”
一位身量不高但身形颇为挺拔的老者走出世子府,请逗留在门外的宾客进府。
严晖还想进一步去瞧顾瑾言的模样,却是被柳鹤亭抢先一步拉了过去。
“别闹了!毕竟是世子宴,闹得过了,小心你爹把你接回镇边关!”
柳鹤亭出声,严晖还哪敢造次,只得偷偷地去瞧顾瑾言。
顾瑾言对柳鹤亭抱以感激一笑,四人两前两后迈进世子府。
如同在外观察到的那样,整个世子府大的不像话,低着头的侍女在前方引路,宴宾的地方位于世子府西侧。
跨过一座小石桥,便是婉转曲折的游廊,一池幽深的棠花散发着阵阵的香,还有几处朱楼隐在不远处的亭台后。
地方虽大,却处处充满造景之乐,倒也不显空旷。
不知不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