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言自知傅云泽不会再进一步,面上冷了下来,看也不看他。
傅云泽终于将人放开,轻轻一笑,举手替她将那茶杯取过来,道:“可还要喝?“
顾瑾言不知是计,只当若是自在喝茶的话,自然就不必被他相扰了,于是点头。
谁知傅云泽望着她,勾唇一笑,举手将那杯茶吞在口中。
顾瑾言只顾看,以为他要另外倒一盏给自己,却实在低估了此人。
只见傅云泽随手将那空了的茶盏一扔,抬手将顾瑾言的下颌一挑,便以唇压下。
顾瑾言猝不及防,香唇轻启,就觉着一股暖流自他口中渡了过来。
她这才明白傅云泽是想做什么,当即瞪大双眸。
可身子被人拘住,竟无法抗拒,身不由己地将那姜茶吞咽下去,本以为已是结束,谁知却只是开始。
马车不知经过哪里,微微地颠簸,两人的身子便也随着上下,不免起了些蹭碰之类,格外不妥。
傅云泽低喘了几声,左手在底下撩了两把,终究不得便宜,于是凑在耳畔,对顾瑾言低低说了一句话。
顾瑾言还当是错听了,疑惑看他。
几乎同时,在司兵府的马车之中,顾瑾言蓦地明白了傅云泽的意思,神情大变,当即举手在他肩头用力一推。
却无从奏效,反被傅云泽握住,扣着不放。
此刻傅云泽的呼吸沉重急促,眼神也迷离光闪,犹如两团焰火,烁烁然能把人灼伤。
千钧一发,车速逐渐放缓,隐约听得外间有些吵嚷声响。
听得驾车人高声道:“快闪开,这是司兵府的车驾!”
原来前方有几个押镖在吵闹,没有回避,侍从正在驱赶。
刹那间,傅云泽略微有些分神,手下微松。
便在这时,顾瑾言奋力一挣,抬手打开车厢门,竟不顾一切地提着袍摆,急匆匆地跳了下去。
事发之时,傅云泽正侧耳听车窗外的声响,虽见她挣开,却也不以为意,只想举手抓她回来罢了。
谁知顾瑾言动作极快,竟不同于往日。
傅云泽瞠目结舌,举手之时,顾瑾言却已经开了车厢门,眼睁睁地看着她袍袖一扬,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耳畔听到一声闷哼,夹杂着有两三声错落惊呼。
车门外的夜风阵阵吹了进来,将傅云泽的通身热气吹散。
他忍着错愕惊异,喝令停车,探身往前,转头看去,却见身后的路边儿上,顾瑾言弯着腰,手扶在脚踝上,有些颤颤地正站直了身子起来。
来不及多想,傅云泽紧锁眉头,纵身下车。
此刻已是深夜,路上除了方才那一队押镖人之外,并无百姓,可司兵府的士兵却有不少。
忽然间见一个人自车内跳了出来,不知何故,惊愕不已,正看之间,又见傅云泽现身,不由大骇:“司兵卫大人!”
傅云泽急急奔到顾瑾言身旁,抬手将她好生搀扶起来,怒道:“你如何竟敢跳车!”质问一声,却又压下,低头看她,“怎么样了?”
顾瑾言低着头,也不回答,只撇开他,欲离开此地。
傅云泽将她拉住,顾瑾言只觉脚腕钻心疼痛,一时有些站立不稳之意。
傅云泽喝道:“别动!”
在众多士兵的目光注视之下,傅云泽竟蹲下身子,将她官袍一摆略掀起来。
顾瑾言欲要后退,傅云泽抬手握住,手指才触及脚踝,耳畔便听得一声隐忍的痛呼。
傅云泽先被她惊坏了,只顾关心她的安危,见脚踝似无大碍,又听她低呼,心里才生出恼恨来,恨恨念道:“活该!”
顾瑾言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见那些士兵都看着自己,不免窘迫,便道:“世子。”
傅云泽站起身来,冷哼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从来想不到你竟有动作那样快的时候!莫非是要我时刻都贴着你才妥当?”
顾瑾言不理,迈步强要往前走。
傅云泽气地一把拽住,顾瑾言身形摇晃,正欲站稳之时,却被他顺势打横抱起。
顾瑾言这才略急了起来,道:“世子,很多人看着!”
傅云泽道:“我难道怕人看么?”抱着便往前走。
顾瑾言道:“你放我下来。”
傅云泽道:“你早在跳下来之前,莫非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如今还废话什么?你若是不跳,自然不会伤着,我自然也不会如此!”
顾瑾言道:“谁让你…”
傅云泽道:“我怎么了?”
顾瑾言深吸一口气,不再跟他争执。
傅云泽重又抱了她上车,也不理她相拒,只管将靴子除下,白袜褪去。
裤脚高挽,却见眼前一缕玉白的脚踝红肿隆起,显然是方才跳下去的时候扭伤了。
傅云泽暗中咬牙,看一眼她强撑的模样,故意用了两分力道,手指在上头按了按。
顾瑾言缩了缩,却仍忍着不出声。
傅云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顾瑾言,可知本世子是真的服了你?”见她不看自己,忽然又忍不住嘿嘿地笑道,“只这回伤了一只脚,我若再怎么样,你可知自己插翅难逃了么?”
顾瑾言半信半疑,略带惊讶地回头看他,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
傅云泽仔细看了骨头,幸喜并未伤折,又看她带两三分防备,便啐了一口。
顾瑾言知道他毕竟是过过嘴瘾,才有些放心。
傅云泽又道:“可知你是这世间最大煞风景之人?本世子到底哪里不好,嗯?”
顾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