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此时完全摸不清楚完颜宗弼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听到的自己,脑海中思量着,人却干笑一声,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秦灵漪已经被放了下来,让他情不自禁的长舒口气。
要知道先前那一刻秦桧脑中只有秦灵漪的好,毕竟也养了那么久,所以也顾不得害怕了,这才跳将出来,出来后也就后悔了,此时见完颜宗弼和颜悦色的,却依旧出了一身的冷汗,被晨风一吹,只觉得整个身子凉飕飕的。
“不过你的话本狼主并不认同,本狼主喜欢识趣的人,不识趣的,不介意多杀几个,哪个敢耻笑?”完颜宗弼自傲地说道,说完后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秦桧的脸,便将秦灵漪往他身边一推。
接着完颜宗弼也不再看秦桧,而是迈步走到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来的练瑶川身前,嘴角擒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随手将金刀一横,放到了练瑶川的脖子上,接着耻笑一声道:“南蛮,你呢,怕不怕死?”
“还真是块硬骨头,来人,将他五马分尸!”完颜宗弼将刀架在了练瑶川脖子上,看到他眼都不眨一下,只是嘲讽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将金刀往回一收,接着,对身后紧跟着的亲兵吩咐一声道。
完颜宗弼的话音一落,一众亲兵立刻蜂拥而上,将练瑶川从地上架了起来,又有人将场地空了出来,人员驱赶到了一边,将五匹膘肥体壮的快马带到练瑶川的四周,以绳子将他的身体拴牢,四周跪在地上围观的宋俘俱是战战兢兢,大多露出了不忍之色。
赵佶和那老奴更是噤若寒蝉,秦桧见秦灵漪又要扑上去,立刻紧紧扯住了她,好在王氏看到不妙,竟然直接到了跟前,在秦灵漪脏兮兮的脸上抽了一耳光,又低声喝骂了几句这才让她静了下来。
秦桧见状摇了摇头,知道此时没有人能救得了练瑶川了,只是在他的心头,还是升起无法抑止的好奇和疑惑,一目滴溜溜的眸子,不住的在练瑶川周身游走,似是有着什么疑团一般。
完颜宗弼冷眼旁观,见练瑶川从头到尾没有求饶的话语,眼中也有一丝的讶然,当下,将低头垂目一副犯了大错模样的乌野郎君唤了过来,询问了几句,那乌野郎君一听,立刻附耳过去将练瑶川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当完颜宗弼听完,这才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被五匹战马架了起来的练瑶川,马上的骑士正等着将令,战马喷着响鼻,马蹄四下游走,完颜宗弼走到了练瑶川数步之外,将金刀朝天一举,作出了下令的架势。
“不对啊,这完颜金兀术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老子这就交代了么,还是死在这酷刑之下,还真是死的憋屈呢!”随着绳子渐渐绷紧,一种莫大的压迫随着肢体传递到了心中,练瑶川面色冷峻,心里却是自嘲起来。
“早知道老子方才就该给这他来一飞刀,若是真将他杀了,还能被大宋子民当个烈士,总好过这般憋屈致死,而且他的杀戮值应该更多才是!”当练瑶川想到刚才的种种,立刻悔青了肠子,但被几匹马这般拖着,只要一声令下,自己也就成为写块了,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练南蛮,乌野说的的确不错,你真不怕死,本狼主倒有点欣赏你了,如果你们宋人都是这般,本狼主这仗打的也不会这般无趣了,只是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些!”就在马上金兵将马鞭扬起,抽打马臀之时,完颜宗弼突然挥刀如电,将几条绳子斩断,任由练瑶川跌落在地后,腔调古怪的说道。
练瑶川躺在地上,感受着地上的冰冷,硬石将自己硌的难受至极,却突然有种莫名的轻松,毕竟他就是再不畏惧,想想要被那五匹健马拉成血块,仍旧有些不寒而栗,只是方才那种情形,他若是求饶,也太坠了声势,没想到因此逃过了这一劫。
至于完颜宗弼嘲笑自己实力太弱,练瑶川却没有丝毫在意,毕竟先不说可以积攒杀气提升武力值,就算没办法提升,杀人也并不单单是凭武力值决定的,只是自己现在以阶下囚的身份,想这些也没有太大意义,时间,欠缺的依旧是时间。
“将他带下去,日后再行处置!”完颜宗弼说完后,竟然也不再理会被亲兵架起的练瑶川,抬头看了看已经发白的天际,一转身,威势凛凛的望向小心陪在左右的乌野郎君和完颜习古乃,冲左右一挥手道:“来人,将乌野郎君和完颜习古乃各杖责30军棍!”
闻言周遭的亲兵立刻上前,将乌野郎君和完颜习古乃架了起来,接着按倒在了地上,将他们两条腿绞起,又有那持着军棍的赤膊金兵上前,抡起军棍便打了起来,随着砰砰砰的沉闷声响起,两人的亲兵却是松了口气。
一旁的韩常微微叹气,知道这军棍一打,乌野郎君和完颜习古乃算是没事了,只是凭两人的武力和体魄,这30军棍虽然不轻,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倒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错过了。
毕竟一直以来,韩常因为是辽人降将,又不是金人,屡被打压,所以心中有气,免不了勾心斗角,但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自己若真不识时务的插言,到时得不偿失,所以一想,也就将之抛到了脑后,倒是那龙虎大王等人,兴灾乐祸的看着咬牙忍受杖责的乌野郎君。
“突合速,你带人将负责谷口防御的那猛安粘罗强麾下之兵尽数斩了去!”完颜宗弼环目四顾,见左右之人皆垂头不敢直视,也不以为意,耳听着那砰砰砰的捶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