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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骠骑营顺利拖住高迎祥三日后,就放弃了攻击毫无难度的乱民军。盛坤山非常明白,无论高迎祥损失多少乱民军,都算不上伤筋动骨,只要三万精锐骑兵还在,就是荆州军巨大的威胁。
况且,骠骑营好不容易找到了肆意挥霍兵力的机会,哪能不纵情驰骋,尽力扩大战果?于是,盛坤山趁着高迎祥着急南下的机会,把目标瞄准了王光泰。
王光泰乃王光恩之弟,与王光恩灵敏机变不同,他的性情颇为急躁。这厮作战非常勇猛,只要一投入战场,就兴奋不已,不避矢石,冲锋在前。这厮运气好得出奇,在战场上混了好几年,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大的伤疤,堪称奇数。
王光泰奉高迎祥之命,力图剿灭骠骑营。结果,跟在骠骑营身后跑了三天三夜,却连骠骑营的毛都没抓到,这让深得高迎祥喜爱的王光泰情何以堪?
更何况,骠骑营利用熟悉地理的优势,悄悄绕到其身后,射杀了三百多名骑士,这让心高气傲的王光泰如何能够忍受?
于是,王光泰与骠骑营在方城玩起了互相追逐嬉戏的游戏,双方你来我往,跑得好不热闹。
又一次,骠骑营在山头之间绕来绕去,甩掉了王光泰,勇士们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纷纷跳下马来,拿出珍藏的黑豆,双手捧着喂给马吃。
马匹转瞬之间吃完了黑豆,显然还未吃饱,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勇士的双手。勇士们心有不忍,抚摸着马颈,安慰道:“铁柱子,等干完这仗,哥让你吃个饱……”
马匹甚有灵性,不再舔舐勇士的手,而是在勇士的双臂上蹭来蹭去。
盛坤山和吴天柱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不无所感,吴天柱道:“头儿,连续四日四夜,每日休息不过两个时辰,人倒无所谓,马倒受不了了,黑豆不多了……”
说完,吴天柱又拍了拍弩箭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弩箭也不够用了……”
盛坤山不停地梳理着马毛,沉默着不说话。
吴天柱似乎是个天生的唠叨婆,道:“这几日,两百二十一个兄弟算是长眠了……哎,赶走了贼寇,好歹要寻着他们的尸骨……”
盛坤山心里似乎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活,望着茫茫青山,决然道:“不寻回兄弟的尸骨,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吴天柱沉默良久,道:“头儿,韩宗岩靠不靠谱?小钉子去了两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盛坤山皱了皱眉,迟疑道:“方城离南召一百多里呢,哪有这么快的?”
说完,盛坤山掏出舆图,观察片刻,道:“不管韩宗岩靠不靠谱,咱们也去太山庙!太山庙离这里不过二十里,眨眼即到!”
顿了顿,盛坤山接着说道:“万一韩宗岩不识时务,咱们就绕道南召,与军门汇合。不管军门与刘哲、王光恩战得如何,现在也应该到南阳了。”
说完,盛坤山拍了拍马颈,下令道:“上马吧,去太山庙!”
……
骠骑营北上后,除了大量携带弩箭外,粮食带得并不多,靠着战场上的抢掠,方才支撑了四日四夜。粮食不是问题,关键是弩箭不够用,马匹需要休息。盛坤山深谋远虑,早在两日前就派丁奎安率百余骑士前往南召寻求补给,并约定在太山庙汇合。这些年哲东的脚步,大办弓兵,还从荆州购买了一批钢弩,盛坤山估计,南召城内就有弩箭的存货。
出乎盛坤山意料的是,韩宗岩热情异常,不仅将库中的弩箭全部给了丁奎安,而且还派出了四百壮丁前往太山庙助战。
盛坤山大喜,立即分派五十多名骑士会同壮丁在外围精戒,令其他所有骑士抓紧时间休息,恢复马力。
休息一夜后,骠骑营立即恢复到绝佳状态,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地冲出太山庙,到处寻觅王广泰的踪迹。
王广泰离骠骑营并不远,仅仅在三十里之外。王广泰这几日不停地武装游行,人马也疲累无比,在云阳休息了一夜,恢复巅峰状态。
双方状态都不错,都有强烈的战意,一场硬碰硬的骑兵对决,正式上演。
千余骑兵对阵三千余骑兵,怎么看都是以卵击石,于是,不出王广泰所料,骠骑营看到王光泰后,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唰地一下,逃得没影没踪。
王光泰气急败坏,大骂不止:“娘们!胆子被狗吃了……”
“给老子追……”
三千余骑兵被骠骑营戏弄多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接令后,犹如屁股着了火一般,直接窜了出去,于是,多日来重复上演的情节再次上演。
追着、追着,王光泰感觉不对劲,骠骑营今日好像逃得并不快,总是与他保持着三百来步的距离。
而且,骠骑营在奔驰中居然分成了五股,向不同的方向逃奔。
却是何故?
王光泰不管不顾,立即令麾下分为五股,分头追击,务必要全歼骠骑营。
见到王光泰分兵追袭,盛坤山哈哈大笑,拉了拉缰绳,放缓了马速。骑士们紧随着盛坤山,也放慢了马速,散开队形,分成了前中后三拨。
“追吧,追吧……一个个都去死……”
骑士们眉开眼笑,弩箭壶中装得满满的,远不是前几日拮据的局面,正适合他们挥霍。且见最后面的骑士一边奔驰,一边往后观望,眼见得追兵已经到了七八十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