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骏敏率领五百余骑兵,几乎未遇任何阻挡,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肆意收割人命。贼寇本就对骑兵的出现感到惊诧万分,这时又被骑兵的逼人气势一吓,无不转身逃跑。
“杀!”
骑兵们连弩箭都舍不得用,只是提着斩马刀,四处追砍贼寇,向着贺一龙靠近。
贺一龙看到城门打开,五百余精锐骑兵平地冒出,早就惊得目瞪口呆。那闪亮的斩马刀,那高大的战马,那精湛的战技,不用问,定是荆州军无疑。
贺一龙率领贼寇,吃了数不清的苦头,历时半月多,方才翻越大别山,抵达英山。他本准备在英山补给粮草,哪想到,英山县莫名其妙地烧掉了粮草,这怎不让贺一龙暴跳如雷?
不过,霉运还未结束,贺一龙本以为会轻易地攻占英山,好好地来一把烧杀淫掠,提振提振士气,哪想到,凭空又冒出了五百余精锐荆州军骑兵!
贺一龙气不打一处来,高举着大刀,两眼瞪得如铜铃,暴喝一声:“杀!”
贺一龙是个牛脾气,勇猛万分,明知道对阵骑兵必败无疑,却也丝毫不惧,率着亲卫迎着骑兵对冲而来。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贺一龙的亲卫,无不是狠戾的亡命之徒,见主帅提刀冲锋,也吼叫着“杀”,毫不迟疑地咬着贺一龙的马屁股,徒步向前。
贺一龙的勇猛终于激起了贼寇们的勇气,越来越多的贼寇返身作战,即便被马蹄践踏,也在所不惜。
鲍骏敏终于冲至贺一龙阵前,相距不过二百余步,他手脚麻利地从腰间解下了钢弩,用右脚蹬住弩身,左手掏出一枚弩箭,上了弦。然后,右手高举钢弩,不停地挥舞。
骑士们见鲍骏敏下了命令,也毫不迟疑地上了弦,在奔跑中拉开距离,平端着钢弩,瞄准着正高速接近的一众亲卫。
话虽繁,却仅仅只是一瞬间,骑士距离贺一龙亲卫不过百余步。
“咻……咻……”
骑士们终于扣动了机括,弩箭犹如下雨一般,纷纷往贺一龙亲卫身上招呼。
仅仅只是一轮弩箭,就将贺一龙的亲卫队射得七零八落。幸好有亲卫竖起了盾牌遮挡,贺一龙毫发无伤,但当他回首一看,发现身边的亲卫所剩不过一半,更是恼火异常,眼睛立时变得血红,暴喝道:“杀!”
一骑士堪堪冲至贺一龙前,贺一龙双腿紧夹马肚子,高举着大刀,向着这名骑士斜劈而去。眼见得这名骑士就要身首异处,另外一名骑士奋不顾身地从贺一龙左侧斜插,试图围魏救赵,用斩马刀割断贺一龙的脖子。
贺一龙丝毫不惧,冷哼一声,大刀去势不减,头却迅速低下,堪堪避开了斩马刀。
那名身处险境的骑士骑术非常精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在大刀即将落到脖子之前,战马斜向猛冲,堪堪避过了这一刀。然后,他又手脚麻利地举起斩马刀,将贺一龙的一名亲卫卸掉了脑袋。
贺一龙*根本来不及愤怒,因为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斩马刀的影子,他用尽浑身的力气,险而又险地挡住了斩马刀的刀锋,哪想到斩马刀一击不中,又变了向,在他的大腿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骑士一人接一人地从贺一龙身边穿过,似乎无穷尽也。
贺一龙穷于应付,根本无法展示出他精湛的武技,浑身上下还多了几道血红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冒出,染红了他的战袍。
贺一龙越来越心惊,第一次在战场上冒出了恐惧的感觉……
鲍骏敏率领骑兵从贺一龙身边一穿而过,几乎将贺一龙变成了光杆司令。战场之上,骑兵根本无法回身作战,鲍骏敏虽然遗憾万分,却也不得不率领骑士往北边穿插而去,试图绕一个圈子再回头杀掉贺一龙。
五百骑兵,对正在野战的贼寇来说,无异于噩梦。鲍骏敏率兵四处冲锋,将东门附近的贼寇搅得一塌糊涂,别说攻城,连保命都成了难题……
东门处一塌糊涂,贼寇在其他几个方向也占不到便宜。本应该望风而逃的弓兵,却焕发出超强的斗志,即便弓箭射得毫无力道,让贼寇轻易地冲到城墙之下,然而铺天盖地的礌石、滚木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明明看见城墙就在眼前,却丝毫靠近不得,一旦靠近,就被砸伤、砸死,成为城墙之下的冤魂。
贼寇们终于怕了,他们终于认识到,英山县并不好啃。一旦心生惧意,贼寇又无法遏制地退后,无论头目如何催逼,就是不肯上前一步。
贺一龙愤恨万分,眼睛盯着四处肆虐的骑兵,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眼见得骑兵将大军冲了个对穿,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后,又朝着他冲过来,他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今日恐怕无法顺利占据英山县城。
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骑兵离贺一龙不过三百余步,直把贺一龙吓得转身就逃,就连身边的亲卫都顾不上。
谢克东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贺一龙,见他转身逃跑,立即下令弓兵狂呼:“贺一龙跑了!贺一龙跑了!”
贼寇们一听,哪里还有半分斗志?马上转身逃跑,惟恐被身后的骑兵追上砍上一刀。
兵败如山倒,鲍骏敏追袭其后,直追了十余里,方收兵回城。
贺一龙一直逃到杨柳湾,方才止住了脚步,回头一望,身边一个亲卫也没有,忍不住悲从中来,狠狠地将大刀倒插在泥土中。
待到贺一龙收拢队伍,所余不过六千多人,其余不是跑散,就是被杀,他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