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形势大变。
“报……雄威军遭到贼寇攻击,贼寇约有两万之众,悍不惜死,我雄威军正竭力发动反击……”
“报……霹雳军遭到贼寇突然袭击……”
“报……神机军将发动袭击的贼寇驱赶至应河一带,请问大帅,是否全部歼灭……”
田楚云的中军帐中,人来人往,各军的战报迅速汇集至中军,让东南行营的参军们忙得脚不沾地。
参军们将所有的战报汇集在一起,然后作出了各色各样的分析,摆在了田楚云面前。
一份报告引起了田楚云的注意,这份报告综合各类情报,得出结论:各路贼寇战斗力平平,其精锐并未参战!
田楚云一掌将报告拍在了案台上,厉声喝道:“马上传令谢克东,给我把所有战场都盯死了,要是有贼寇脱离战场而不知,唯他是问!”
命令刚下达,传令兵还未出军帐,谢克东的身影就出现在军帐外。
谢克东还准备让侍卫通报,结果田楚云眼尖,早已看见了他,喝道:“滚进来吧,不用通报了。”
谢克东三步并作两步,滚到田楚云面前,大声报道:“贼寇分作两部,马守应率领一部,约七万余,正四面出击,攻击我军;刘希尧、贺锦和贺一龙率领另外一部,约有两万五千多人马,兵甲齐整,刀枪闪亮,疑为贼寇精锐,正在往黄陂方向迅速移动!”
田楚云心里一动,问道:“哦?往黄陂方向,那就是往西喽?杨世恩的箪兵在什么地方?”
“杨世恩在黄陂的祁家湾!”
田楚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老回回还真舍得啊,别人是壮士断腕,他是壮士断头!还真是好气魄,佩服佩服!不过,这样一来,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笑完,田楚云对谢克东下令道:“马守应这里,你也别管了,你给把刘希尧三人给我盯牢了,要是他们从你眼前跑丢了,我饶不了你!”
“诺!”
田楚云心情甚好,面上带着笑容,思索片刻,接连下了几条军令:“传令雄威、霹雳、神机三军,与贼寇不要硬拼,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只需要咬紧贼寇即可。待武昌大局已定,再做计较。”
“传令长江水师,立即在武昌府附近集拢五千人马,随时准备进入武昌和汉阳!”
……
山南水北,称之为阳,汉阳,从字面上看,应该位于汉水之北。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汉阳位于汉水之南。
林纯鸿在前世时,就对此感到奇怪不已。后来,他了解到,这个时代根本还没有汉口一说,汉水两岸,均属于汉阳府。他百思不得其解,令人查了水文资料,方才知道,汉水本从龟山之南注入长江,在成化年间,汉水由于下游泥沙不断淤积,连续几年大发洪水,汉水方才改道,由龟山之北注入长江。
于是,汉阳被一分为二。由于北岸地势较高,河床比较稳定,聚集的人口越来越多,崇祯时,已经高达三万多,渐渐有了后世汉口“九省通衢”的模样。
现在,贼寇离汉阳府越来越近,湖广巡抚方孔炤忧心如焚,不仅派出了杨世恩的箪兵,还亲自前往汉阳府督战。李明臣也不干落在方孔炤的后面,尾随至汉水之北。
自李明臣从蕲州回到武昌后,就不停地在方孔炤面前呱噪,大谈贼寇之威胁。
“巡抚大人,皇上非常关注武昌府城内的铸币工坊,一月之内,五次询问咱家武昌的安危,咱家压力非常大啊。贼寇近在眼前,巡抚大人倒是拿出点动作来啊,否则,咱家如何向皇上交待?”
“李公公,此事不急,待贼寇到了长江边,再做计较。”方孔炤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随意敷衍了一句。崇祯朝以来,内廷的势力远远不及天启朝,太监们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方孔炤对李明臣爱理不理,也算是内外势力对比的真实写照。
“哦?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李明臣没有理会方孔炤的太极推手,说了一句废话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叠战报,一一念道:“三月十五日,贼寇大举袭击英山县城,幸亏谢克东日夜兼程,赶到英山,方才避免一场灾祸……”
“三月十六日,贼寇绕开英山县城,倾力出山,抵达方家咀……”
“三月十八日,贼寇继续西进,抵达关口庄,距离汉阳不过一百五十里……”
……
李明臣丝毫不管方孔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封封地念着。方孔炤烦不甚烦,贼寇离汉阳越来越近是不假,但是李明臣刻意避开了荆州军在贼寇背后驱赶的事实,其用意不问可知。
好不容易等李明臣念完战报,李明臣正待说话,忽然收到紧急战报:贼寇分为两部,一部兵力七八万,缠住田楚云大军;另一部将近三万人,在黄陂祁家湾与杨世恩大战!
李明臣脸色突变,急忙道:“巡抚大人,祁家湾离汉阳不过六十里,贼寇旦夕可至,请巡抚大人立即渡江,以躲贼寇兵锋!”
哪想到,方孔炤却如没事人一般,神定气闲地说道:“不还有杨世恩顶着吗?慌什么慌?”
李明臣心里大骂,直把方孔炤骂得狗血淋头:奶奶的,如此不上道,就休怪本公公不客气!
李明臣阴笑着,从袖中又掏出了一份抄录的奏章,递到方孔炤眼前,道:“巡抚大人,湖广巡按徐允肃写了一份弹章,凑巧与大人有关,咱家就凭记忆抄录了一份,还请大人过目。”
方孔炤接过一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