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改制已经尘埃落定,林纯鸿见豪绅们掀不起什么风浪,遂携周凤返回荆州。
船行至武昌时,周凤忽然提出,由她先行一步返回荆州。
林纯鸿奇道:“当初不是为了躲避老太太,方才跑到上海吗?怎么到了今天,反而想着先回家承受老太太的怒火?”
周凤斜了林纯鸿一眼,道:“都是你惹的祸,现在还说!我想孩子们了,不行么?”
“也不差这么几天,还是和我一道回荆州吧!”
周凤道:“笨死了!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估摸着,过了这么多天,老太太和陈婶子的气也该消了。若万一没有消,我先回荆州,好言抚慰一番。免得你直愣愣地戳在她们面前,让她们看得生气!”
林纯鸿心里感动,愣了片刻,将周道:“多大点事?我们一起回荆州吧。孩子大了,总得走自己的路,老太太和陈婶子会转过这个弯的。”
……
从武昌至荆州,长江九曲回肠,水路长达八九百里,而走陆路,仅仅只有四百多里。林纯鸿和周凤皆不耐烦在长江上消磨时光,遂在武昌弃舟登陆,乘坐马车返回荆州。
返回荆州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拜见老太太。
令林纯鸿奇怪的是,老太太心情居然还不错,虽然强装出生气的表情,但眉目之间不掩喜色。
周凤见状,偷偷凑近林纯鸿耳朵,小声道:“按孕期算,兴哥儿的孩子当在这几天出生。看老太太的表情,应该已经生了,很可能还是个小子。”
林纯鸿心里大定,与周凤一道行了拜见之礼。
周凤行完礼后,如同撒娇一般,叫了声娘,便赖在老太太身后,帮老太太捏肩捶背。
老太太瞪视林纯鸿,厉声道:“你倒出息了!兴哥儿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你的撺掇?当年陈叔待你如自己的儿子,你对得起陈叔么?”
周凤在后面说道:“娘……兴哥儿自己都当爹了,怎么还是个孩子?”
老太太转头怒视周凤一眼,喝道:“住嘴!”
周凤躲在老太太身后,对着林纯鸿吐了吐舌头,让林纯鸿自求多福。
林纯鸿就当没有看见周凤的表情一般,说道:“娘!您说得对。继兴这段时间在草原上也立了不少功,挣了两亩勋田,我想,陈叔在九泉之下,见陈家有后,又见继兴有出息,也该瞑目了。要不这样吧,我把继兴调回来,让他脱掉军装,每日陪伴您老人家和陈婶子。”
老太太哼了一声,道:“兴哥儿是个野性子,能被锁住手脚?算了算了,随你们的便吧。要说,兴哥儿也是好样的,没有辱没他爹的名声,就让他在军中多磨练磨练,以后为将为帅的,你们兄弟俩也有个照应……”
说到这里,老太太忽然顿住了话头,停了片刻,颇为恼怒地骂道:“放肆!居然在我面前耍花样!要不是这几日家中有喜事,看我不扒你的皮!”
说完,拿起手头的如意,作势要打林纯鸿。
林纯鸿跳出门外,叫道:“娘,您凭地偏心,每日挂念着继兴,自己的儿子倒是抽筋扒皮的!”
说完,又撂下一句话“我去看孩子们”,便离开了老太太住所。
且说神刃军过兰州,进入河西走廊后,继续隶属于武卫军团显得有点匪夷所思。周望考虑到神刃军的活动范围飘忽不定,将神刃军从武卫军团指挥序列中划出,归由都督府直辖,一应待遇、职衔皆比照近卫营。
从军事上而言,神刃军属于偏师,充其量,只能执行战术级任务,至于战役级、战略级任务,神刃军即便浑身是钢,也无法胜任。
不过,从荆州军的发展而言,神刃军的发展,又属于战略级规划,无论是林纯鸿,还是周望,都有意将神刃军成例化,让小将们在战争中磨砺成长。
都督府中,周望正翻看着神刃军的战报,不停地点头,间或,嘴角还露出笑容。
看完后,周望锁着眉头,盯着挂在墙上的舆图沉思。
正思索着,忽然陆世明求见。
周望大喜,将陆世明迎进屋子,口中说道:“有件事情,正想听听陆总管的意见,可巧就来了。”
两人坐定,陆世明道:“世明前来,也想找都督商量一件事情,是都督先说,还是世明先说?”
周望哈哈大笑,道:“还是本督先说吧!是这样的,神刃军组建后,战功显赫,一帮小将,日渐成长,在编制和作战上,也多有创新。不过,神刃军只是擅长草原、平原作战,本督想着比照神刃军,继续组建擅长山地、丛林、水陆作战的军队,用于磨炼将领和摸索作战模式……”
陆世明激动莫名,突然站起身来,对周望说道:“都督眼光长远,世明佩服!”
周望正待谦虚,却听得陆世明继续说道:“神刃军组建后,世明每日如饮醇酒,回味无穷。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荆州军恐怕都不会像山东之战、草原之战出动那么多的军队。能将有潜质的将领集中起来,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既能磨炼将领,又能完成一些战术级的任务,利莫大焉。”
“只是,神刃军规模太小,仅仅只选拔了二十三名将领,覆盖面太窄,作战的地域也不能涵盖所有的战场环境。都督的构想,无疑解决了这个问题。”
周望颇为得意,将陆世明拉到舆图面前,说道:“云南、贵州、四川,崇山峻岭,境内土司林立,要山有山,要选敌人,也好找得很。这是为山地军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