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的蓝色眼睛陡然一深,嗬嗬喘着气,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桑离猜得没错,她的父母的确知道并提供了大量财力物力,给她报仇。
但其父母一再叮嘱,决不能让整个家族知道她还尚在人世,并且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只是家族中一颗联姻的棋子,曾经因着美貌,在家族中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别说地位了,若让世人知道这就是普希尔家族的后人,那都是一种耻辱。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是以阿黛尔的父母向家里人谎称,女儿被秦榆害死了。普希尔家族后来几次三番跟秦耀海讨说法,被对方从经济等各方面打击,结果不止没讨到便宜,还麻烦不断。
如果现在爆出阿黛尔没死,不止家族中人会将她灭口,还会再次掀起秦家与普希尔家族之间的纷争。
阿黛尔吓坏了,没想到报仇报成这样,更没想到桑离做事毫无原则和章法,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将她打击致死的法子。
桑离再不想跟她啰嗦,拍拍手,冷漠发声:“进来吧,大家都参观参观,免门票参观百年难遇的大怪兽。”
以桑芷的了解,她知道阿黛尔刚才的言论真正触怒了桑离,又觉得这场祸水,迟早要浇到自己身上来,不由得绝望之至。
桑离的确是被阿黛尔再次触怒了,否则决不会这样出言打击对方。她不能让这头怪兽发起疯来伤及奶奶,伤及梁姐,以及华熙宁和苏玉等人。
这些人都是她现在最亲最在乎的人。并且这些人都很普通,不像银辉和秦榆可以自保。
她对于阿黛尔的一丁点恻然,都被对方一席话清扫得干干净净。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残忍。在这个问题上,她果断选择了对敌人残忍。
整个昏暗的房间,瞬间骤亮,灯火通明。门开了,银辉和深扬各自手上都提了一个人,狠狠扔进房间,和桑芷趴在一起,如同三只丧家之犬。
银辉傲慢勾唇:“就凭你们那点能耐,也想要我的命?徐起航,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不错,那个男人正是徐起航,当年被桑离的保镖差点用酒精洗了个澡,怀恨在心多年,心心念念都想一雪前耻。
但此刻,他只能愤恨地埋怨阿黛尔:“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他的眼神瞄向对方,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当年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如今变成阴森可怖的大肥婆,要不是为了几个钱,谁愿意为她卖命?
阿黛尔还坐在椅子上,口水流得老长,坐得歪歪的,四四方方像一块肉,嘴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喘息声。她没有忽略徐起航眼中的恶心和厌恶,转向一边看好戏的桑离,心知大势已去,咚的一声从椅子上栽下地。
桑离眸色冰寒,讲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戏谑:“深扬,把这东西扶起来。”
“啊?我?”深扬嫌弃地瞅着那团四四方方的怪东西,嘴角猛抽了一下,感觉胃液在翻滚。
“不然呢?难不成是我?”桑离没好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