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肯定是把他接回家。
已经麻烦了瞿耀他们这么久,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当这个“甩手掌柜”。
但这事儿我自己又做不了决定,我妈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我得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我说。
“行。”瞿耀也不抱怨什么,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我:“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就算阿姨不愿意跟叔叔一起住也没关系。实际上,我们安排的护工,比你们要专业得多,也更利于叔叔的术后恢复。”
可我哪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这些帮助?
越是在这种困难时期,我就越应该尽到自己作为女儿的义务。
而不是让其他不相干的人替我背上这个包袱。
幸好我妈也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当我把这两个选择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哪能老给人家添麻烦呢?”
我立刻给瞿耀打电话,告知了我妈的决定。
“那我这周日就把叔叔送过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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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瞿耀和言良一起把我爸送回来。
因为在b市和姜越的交集,看到言良,我总有些心虚。
“快进来坐。”我招呼他们进门,给他们拿出要换的拖鞋,等他们在沙发上坐好以后,又连忙进去厨房烧水。
“喝茶。”我把水端出来,一一递到他们手上。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低着头,避免与言良有直接的眼神接触。
瞿耀跟我妈寒暄一阵过后,就直入正题。
“阿姨,叔叔这次手术虽然挺成功的,但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出问题。”他郑重其事地说。
我妈脸上原本还挂着笑,这会儿也严肃了不少。
“我知道的。”她说。
“考虑到你们都缺乏专业的护理知识,我们还是为叔叔请了一位看护。”瞿耀说,“但因为你们家的房间有限,他不能24小时守在叔叔身边,所以有些注意事项我还是得跟你们交代一下。”
他大概是从医生那里得到了指导,把我们平时应该注意的事情——小到怎么安排饮食,大到怎么观察排斥反应,一项一项、仔仔细细地对我们做了交代。
我妈也拿了纸笔,认认真真地把这些全都记了下来。
相比起他们的重视,我爸则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医生都说我现在的状况很好,哪里需要注意那么多?”
的确,他的脸色比手术之前要红润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精神了。
我妈抬头瞪他一眼,冷冷地说:“闭嘴!”
我爸立刻悻悻地闭了嘴。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瞿耀便提出了要走。
我妈极其热情地邀请他们留下吃晚饭,却遭到了瞿耀的拒绝:“我和言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妈自然不好强求。
“姚希。”这个时候,言良突然点到了我的名字。
我本就顾忌着他,这会儿更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嗯?”我不得已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言良弯着唇角,像是在笑,可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你不送一下我们?”他问。
他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送,就太说不过去。
我妈也推了我一把,“姚希,快去送送他们!”
我换了鞋,跟在他们身后出门。
瞿耀也不知道言良的意图,还吐槽他:“你怎么这么大的架子,还让人家姚希特意出来送你!”
言良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应该的,应该的。”我干笑着说,一双手却捏得死紧,一颗心七上八下。
到了楼下,言良对瞿耀说:“你先上车,我有几句话要跟姚希说。”
瞿耀狐疑地看着我们俩,问:“你们俩……难道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是啊。”言良笑得痞气。
“那……我现在能不能知道?”瞿耀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不能。”言良想也不想地回答,顺便踹了他一脚,骂道:“快滚!”
瞿耀不情不愿地坐上了车。
没了瞿耀这个“润滑剂”,周围的空气立刻变得冷凝。
“有什么事吗?”我费了老大的工夫,才对着言良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出现在姜越面前的吗?”大约是不想被瞿耀听见,言良把声音压得很低,可那强大的气场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分毫。
我早就猜到他是为了这件事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一个意外,我并不知道姜越会在那里。”我努力沉着地说,“更何况,这一次的出差任务是瞿耀交给我的。”
“你明知道姜越就在b市,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言良冷声问。
“我没想到会这么巧。”
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但言良很显然并不相信。
“就算你事先不知道姜越会出现在那家度假村,在高尔夫球场你总该看见他了吧?可你不仅没有从那里离开,反而还主动上了他的车,后来还跟他一起去了医院。”
言良对我们在b市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一桩桩,都成了他控诉我的“罪状”。
我很清楚我违反了和他的约定,但是——
“我之所以会上姜越的车,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后来也证明我是对的,他的确在比赛中途身体出现了状况。虽然我答应了你不再跟他见面,可我还没有冷血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然而我的理由并没有成功地将他说服。
“姚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