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姜越听了这话会好受一些。
毕竟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在逮到以后多半是要以离婚收场的。
我先替他说了,也免得他拉不下脸去做那个恶人。
哪知道他突然暴跳如雷,冲着我吼:“姚希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死,也不会跟你离婚,放你去跟其他男人好的!”
我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我无奈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想要你一个解释!”姜越依然是用吼的,“就算你骗我也好,说一句你跟陈熙没什么,昨晚都是他逼你的,有这么难吗?”
他的眼睛更红了,因为愤怒,鼻翼不断地翕动,嘴唇也在颤抖。
“好。”我点头,“我跟陈熙没什么,昨晚都是他逼我的。”
我按照姜越希望的那样说完,却遭到了他控诉一般的瞪视。
我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问:“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姜越开了中控锁。
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表现并不满意。
但我不想关心他的想法。
要不是我现在的模样太过邋遢,害怕我爸妈看到会担心,我都不会跟他回家。
一进屋,我就直奔浴室而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为什么姜越那会儿会盯着我的脖子看那么久。
——陈熙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吻痕,一个一个的小红点,看起来跟疹子一样吓人。
等我褪去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远远不止这些。
我的肩膀、后背,一切我自己难以发现的地方,都有暧昧的暗红色痕迹。
明知道洗不掉,我还是用搓澡巾整整搓了三遍,搓到我皮肤发红、发烫,有辣辣的刺痛感才终于停下。
我特意穿了一套长袖睡衣,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除了必定会露在外面的脖颈。
我挤了快半管遮瑕,在脖子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再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
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马桶上,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无神的自己,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
我不想出去见人,不想面对姜越,不想被他像犯人一样审问,不想看到他失望、嫌弃的眼神。
“姚希。”姜越敲响了浴室的门。
我连扭头看一眼的都没有,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望着镜子发呆。
“姚希!”姜越的声音大了一些,敲门的频率也更快。
见我没有回应,他敲门的力气渐大,到了后来都有砸门的趋势,整块门板跟着门框一起“哐哐”震动。
我害怕这门真被他砸坏,无奈地走过去,把门拉开。
姜越的大掌一下拍空,差点挥到我的脸上——幸好他及时收回了手。
他沉着一张脸,冷声问我:“你在里面做什么要这么久?”
“洗澡啊,还能做什么?”我的态度与他同样冷漠。
将他的身体拨开,我从容走出浴室。
姜越三步两步跟上我。
“明明是你背叛了我,为什么搞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他红着眼眶质问道。
“我背叛你?”我觉得好笑,“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昨晚是陈熙逼我的。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姜越的瞳孔微缩。
“我……”他的嘴唇嚅了嚅,表情格外纠结。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
“既然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又何必让我给你解释?”我冷笑道,“以前我就说过,横亘在我们俩之间的,从来都不是其他人,而是你对我的不信任。”
我是真的被他腰上的那一道疤痕给冲昏了头脑,才会忽略掉我俩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
而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平时对什么都不影响,可一旦爆炸……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姜越沉默了。
他垂着眼,安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需要你给我解释。”我微微一笑。
姜越看向我,眼里多了一丝迷茫。
“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b市出差,一周以后才回来么?”
我的话音刚落,姜越的双眼就微微睁大了一些,随即他又立刻低下头去。
“我接到电话,昨晚餐会后你并没有从场馆出来,也一直没有回家,所以半夜从b市赶回来了。”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确定是从b市赶回来,而不是从东区赶过来?”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姜越的身体颤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偏开头,装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是么?”我笑了,报出陈熙发给我的那个地址,“那这个,你听懂了吗?”
这回姜越终于把脑袋转回来与我对视。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址?”
“我不仅知道这个地址,我还知道你跟谁在一起。”看着他的慌乱,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大概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吧。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问你,更没有跑过去对你乱发一通脾气,再给你安一顶‘背叛’的帽子。”
“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对我的爱,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每说一句,姜越的脑袋就压低一分。
“对不起……”他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