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着门,颤抖着手给瞿耀打电话。
这一刻我也不去想大半夜把他叫醒会不会不太好,恐惧侵蚀了我的全身,求生成了我唯一的。
瞿耀似乎睡得很沉——抑或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我不间断拨打的电话始终没有收到回音。
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声地叫,我听到就会飞奔过来救你。”
我叫也叫了,电话也打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门外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平稳的、不慌不忙的。
应该不属于瞿耀。
也就是说……只能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抬起手“啪”的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光消失,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屏住了呼吸,暗暗祈祷“黑影”不要再靠近。
脚步声终于停下,却是在与我隔了一块门板的地方。
我咽下一口口水,哆嗦着闭上了眼。
快点走开,快点走开,快点走开……我在心中默念。
“黑影”却听不见我心里的声音。
笃、笃、笃。
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
背后门板细微的震颤让我寒毛直竖,倏地站直了身体。
我不记得在哪儿听说过,如果一不小心撞上了鬼,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千万不要回应,否则就会被他缠上。
所以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把条凳重新拉过来堵上了门,自己逃回床上,并用被子把整个人蒙住。
薄薄的一层空调被压根就没有隔音的效果,缩在被子里,我依然能听见“笃笃”的敲门声。
大概是见迟迟没有人开门,“黑影”开了口:“姚希!”
我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还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这么像是……姜越。
但我并不相信门外站着的是真正的姜越。
就算姜越真的把事情处理完回来了,也不该来临溪古镇,更不该在半夜两点多来临溪古镇。
“姚希,你睡了吗?”姜越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依旧不理会。
没一会儿,外面没了动静。
我正庆幸着,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赫然正是姜越!
我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
这算什么?午夜凶铃吗?
因为无人接听,电话在两分钟后自动挂断。
“姜越”没再打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又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我小心翼翼地点开——
“我在你房间外,开门。”
还是姜越。
我的理智逐渐回笼。
既能打电话又能发微信,这世上恐怕还没有这么牛b的鬼。
也就是说,我刚刚看到的、现在站在门外的那个“黑影”,的的确确就是姜越本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警戒在这一刻彻底消除,但“开不开门”又成为了困扰我的难题。
——不过这样的困扰并没有持续太久。
先前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倒忘了要上厕所的事,这会儿骤然放松下来,消停不久的膀胱就又有了要爆发的趋势。
我早就到达了临界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掀开被子跳下床,草草穿上拖鞋,踢开条凳打开门,在姜越出声之前我就蹿了出去。
——如果让我以这种状态去参加奥运会,说不定都能获得百米赛跑的冠军。
我从厕所出来时,看到我的房间外头已经没了人。
但里面的灯亮着,是谁开的不言而喻。
院子里实在太暗,气氛太阴森,跟面对姜越比起来,我更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外头。
于是我回了房。
姜越已经脱了鞋,躺在了我的床上,还盖着我的被子。
他原本闭着眼,听见声音又微微睁开。
“如果不是要上厕所,你是不是都不会给我开门?”他不高兴地看着我,语气有些微的委屈。
我把门反锁,这一回没再用条凳堵住。
我坐在条凳上,冷眼看着他。
“你大半夜的跑过来,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在院子里,是想吓死人吗?”
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情景,我仍心有余悸。
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早就被他给吓死了。
“你第一次开门的时候,我才刚到一会儿。”姜越为自己辩白,“你和瞿耀房里的灯都暗着,我以为你们都睡了,在想是把瞿耀叫起来,还是去别的地方重新开一间房,就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但我高兴还不过三秒,你就尖叫一声,把房门又关上了,我敲门你还不理我,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
被他这么一通指责,我的心也有点虚。
我不自然地偏过头,用比蚊子稍大一点的声音解释:“我以为……你是鬼……”
我以为会遭到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却没想到他会说:“对不起。”
姜越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我的身边,伸出手臂将我搂住。
“是我考虑不够周到,这么晚过来找你。”
他低下头,一下一下地轻啄着我的额头,柔声哄道:“别怕了,我是真的人,不是鬼。”他又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结实的胸肌上,“不信你摸摸。”
听出他声音里藏着的笑意,我把手抽出来,抬头瞪他一眼。
“不要趁机占我便宜!”我警告他。
姜越一脸的无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