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在大荒真是难得留存的东西了。
封渡学院的学生们本就不是重伤,多半爬起来了,但无一人敢上前,有几个楼梯边上的早就跑了,那疑似黄洪成的姘头也没了踪影。
显然奎子在他们眼里和学院的老师一个级数,先天与后天境界的区别,不是多加几个人能弥补的,别说跨境界,就是同境界前、中、后不同小阶,实力悬殊也是天差地别。
“阁下可知自己大祸临头了吗?”绿衣青年在桌前站定,上下打量奎子的同时,灵气调动,气势逼人。
“不知。”奎子觉得有些好笑,看对方顶多和自己一样先天的修为,还妄以气势压人。
这青年气宇不凡,平时修炼就以气机为主,修到高层可沟通天地的,平时就算同阶修士直面自己也会弱上几分,刚才看对方速度惊人,未想到竟不受气机丝毫影响。看来除了有身形上的功法,气血也比一般人充足。
但这青年也只是心里揣测一二,未放入眼中,右手携风平平一拳击来,奎子眉头一挑,同样右手推出,但用的是掌。
“啪!”
两人各一只手碰在一起,奎子意外,对方拳劲非一般先天修士所能及,后退半步,灵力运转,稳稳握住对方拳头。
青年更是一惊,眼前之人看与自己年龄一般无二,修行了得,刚才分明单凭肉身便接住了自己的拳头。刚要抽身后退,手上上传来剧痛,对方灵气运转竟将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见手抽不出,左手食指中指一并,袭向奎子手掌。
奎子右手张开,同样伸出食指和中指,张开成剪刀样,不偏不倚,刚好夹住青年的左手剑指。
“咔嚓!”
一声脆响,关节脱落的声音穿透整个房间,青年未惨叫,但额头的汗珠已冒了出来。
奎子收回右手,未扭断对方手指,只是脱臼,稍作惩戒,左手至始至终都背在身后,两人试探性对决只在电光火石间,高下立判。
青年右手藏于衣袖,先是收了凶悍气势,一股儒雅书生气息扑面而来,展颜一笑道:“我名姜毅,北齐邺京人,现为封渡学院上级学生,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龚奎。”奎子见对方知趣,也未再出手,淡定坐了下来。
“我在北齐还从未听过‘龚’这一姓氏,想必龚兄不是北齐人吧,或者不是真名!”姜毅见对方听了自己的话后并无任何表示,接着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邺京未北齐首都,而姜姓为北齐国皇姓,也不知这姜毅是否与北齐皇族有关,对方报出出生地和姓氏,看似礼貌,却隐隐有威胁之意,使他有些不快。
“冒犯了。”姜毅挑了挑眉,退回了窗子边的座位,那之前和姜毅说笑的女子欲握住姜毅的手一表关怀之意,青年手袖一挥让开了去,道了声:“无碍。”女子有些尴尬,转头狠狠地瞪了奎子一眼。
黄洪成未想到姜毅也收拾不龚奎,一咬牙刚要说话,只听“砰砰砰”脚步声嘈响,从一楼冲上一队人来,个个黄衫配剑,往黄洪成齐齐躬身,为首中年隐隐望了窗边饮酒的姜毅,稍稍松了口气。右手一挥,身后一群人将奎子三人团团围住,没有人开口,压抑非常,这中年首领俨然已到了炼精化气中期,他看向黄洪成,只等他一声令下,千钧一发。
“黄哥,我把您家护卫都给找来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护卫队里挤出一个淡绿色衣物人来,正是方才跑出去的娘娘腔。
黄洪成见护卫到来,有了底气,毕竟这是黄家在封渡外城真正的武器,多是杀过人的,并非自己那帮猪朋狗友半吊子同学生可比拟,但他看着那依然安坐在桌子前的三人,一时竟有些胆寒,平时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黄洪成为自己的恐惧而羞辱,终于瞪着干涩的双眼再次张口欲言。
“罢了!”黄洪成尚未开口,三楼楼梯口下来一道袍老者,白发白须仙风道骨,双手环抱一拂尘,一步步走下到二楼,身后跟着前去请示的伙计。
“释老。”众人见礼,就连窗边饮酒发呆的姜毅,也齐声望来微微颔首。
这释老在封渡城可是各方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平日深入简出为人低调,但无人敢小视,封渡城有势力的纷纷有意示好,要说释老有什么凭借,那就不得不说说他的有两大爱好,一是吃,二是炼丹。
封渡城内饭馆就开了十数家,可见其对吃的态度,而令各家族势力拉拢的理由,是炼丹,在北齐甚至整个北荒,炼丹师都是绝对稀少受人尊敬的,有的丹药可提升修行境界,练气士们当然趋之若鹜,一名强大的丹药师不说生白骨活死人,但可救命续命,并且每个丹药师也是用毒高手,往往可越阶杀人于无形,所以炼丹师都是不可得罪的。
更重要的,传说这释老修为深不可测。
黄洪成有些后悔了,陷入不上不下两难之地,也不知这释老怎么就刚好在这怡香苑,而自己刚好在这里闹出点事,也不知回去要被族人怎样训落了,那该死的娘炮还跑去把自家护卫给叫来,还兰花指拉着自己的衣袖,想起刚才奎子说的种种,越觉恶心了,竟忘了手疼。
饭店伙计上前递给黄洪成一小瓶子,黄洪成暗自一喜,这是创伤圣药,看来释老并未开罪自己,打开轻轻摇出粉末,洒在手掌两侧,伤口就真的不疼了,凉苏苏的。
释老未理会众人,面目和善地望着奎子。良久方开口道:“我看你骨骼惊奇,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