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上,高丽王造反五个潦草的大字,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触目惊心。
信,是从辽东几经周折,送到东京的!信上,字数并不是很多,但言辞间,透露出的急迫感,让书房中的三人齐齐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在江宁遭遇了失败的东瀛人,并不死心。他们不甘就此失败,从此蜗居与孤岛上。几经思虑下,东瀛的高层,决定将战略重心从强壮的大周,转移到了偏居一隅,力量稍显薄弱,而且喜欢墙头草作风的高丽。
在多次接洽高丽王后,东瀛人以让人难以拒绝的价格,得到了高丽王的支持!
如果双方合兵一处,联合突厥人攻下大周的话。那么以黄河以南,太行山,武夷山一线为分界,东边归高丽,西边苦寒荒凉之地,归东瀛。北方,则是归突厥。
在东瀛人与突厥人的胁迫利诱下,昏庸的高丽王,终于决定铤而走险。
一个月前,高丽王突然下令,将境内的大周官员悉数抓获。之后,驻守在鸭绿江一线的大周军队也遭到了高丽与突厥的联军攻击,猝不及防的大周军队死伤惨重。短短三曰,鸭绿江防线彻底崩溃。
平卢节度使康洪雷,身受重伤。退居到长白山,重新组织防线,依然率军拼死抵抗。
目前,双方僵持在长白山一代,战争呈现出胶着状态。
而且,随着平卢节度使康洪雷病情加重。大周军队,俨然有溃败的危险。
昏暗的烛光下,气氛格外的压抑。
房间里,唯有几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武宁远眉头紧皱,端着的茶水早已凉了,但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目光中满是忧色的说道:“而且,据可靠信息,辽东一带的突厥人也出现了异动!哎……”
“而且,为了不让朝廷内外出现恐慌。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武宁远抬起头来,注视着吕恒,沉声说道。
闻言,正端着茶的吕恒,倒也没有调侃武宁远拉自己下水。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也表示理解。
武宁远站起来,走到那屏风前,将幕帘来开,露出了一张辽阔的大周疆域图。
他目视着那疆域图,抬起手,指着东北一代的局势,眼中满是忧色的说道:“现在东北一带,情势岌岌可危。昨曰文山已经前往了长白山一代,带陛下安抚军心。而且,在目前的情况下,驻守在西北一代的军队,是万万不能动的。我怕,突厥人在东北做出的动作,只是一个试探,或是一个欺骗!”
武宁远盯着地图许久,随手一指,在那雁门关一代敲了敲,转过身来,沉声说道:“他的目的,依然在北方!”
“一旦我们调动北方军队,增援东北,那北方的兵力势必空虚,一旦突厥人难下,到时候,我们拿什么抵抗?”武宁远坐了下来,端起茶咕噜一声,狂饮一气,沉声说道。
武宁远将目前的紧急局势介绍完毕后,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调动江南的兵员,到辽东。这一路上,千山万水的。怕是到了,东北早就丢了!武宁远心里如是想着,越想越是不安。
房间里,烛火摇曳,光亮忽明忽暗。那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三人凝重的神色。
“东北是一定要守的!”许久未说话的皇帝,在沉默了一阵后,终于是开口说道。
“可是,陛下,没有兵如何守?”武宁远皱眉问道。
“兵员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朕来办!”皇帝笑了下,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武宁远也有些生气了,自己这皇兄,从来都是这样。自己快要被压死了,还一脸的轻松。在外人看来,天底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陛下皱眉担心的。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皇兄,心高气傲,从不肯低头。当年他带兵围剿川蜀乱军的时候,因为情报失误,而差点导致全军覆没。他本人也被叛军围在了剑关一代,动弹不得。可是,这家伙在那里坚守了十多天,竟然一声不吭。到后来,先皇派兵赶到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竟然穿着一身明光铠,手持大刀,亲自上阵了。
看着皇兄如今依然是这般样子,武宁远冷着脸,盯着他道:“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说啊,你现在有什么办法?”
被人如此训斥,皇帝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抬起头,好笑的看了武宁远一眼。然后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笑摇头。
“深宫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动弹,都快忘了自己当年也是一员武将了!”皇帝捋着胡子,呵呵一笑,靠在椅子上,神色很是悠闲。
“你是想御驾亲征?”武宁远脸色一变,目光眯起,看着皇帝,沉声说道。
“怎么,怕我比过你啊?”皇帝笑了下,斜着眼睛,看着武宁远道。
“武承乾,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武宁远突然暴怒,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皇帝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我武宁远还没死呢!”武宁远气呼呼的坐下,瞥了皇帝一眼,红着脸,骂骂咧咧的说道。
如此激烈的言辞,却是让一旁专心思索的吕恒,稍感诧异。看看武宁远那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现,吕恒心中疑惑不解。转过头来,再看看皇帝那憔悴的神色。吕恒眼神一闪,心里微微震动。
难道,皇帝他……想到了事情的可能姓,吕恒眼神闪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心中微微一叹。哎,多事之秋啊!
吕恒在这里,心中复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