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震心中暗忖,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此一举,高氏过不了三代了。哎……。现在要保住百里无忌才行,不觉往高从谆那看了过去,正好高从谆向他望来,两人眼神交汇……。
高保融心中恼怒,这蠢物,如此良机居然都没杀死他,现在可就没法再下手了。
高从诲心中叹道,傻儿啊,汝真是个木疙瘩,在场谁还不知道此事系汝所为?刺客在如此守备严密的王府之中,能潜伏刺杀逃跑,除了本王也只有你了。若真杀死了倒也就算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下倒好,人伤而未死,如何收场?被刺消息一旦传出,归州庆州大军合二为一……。高从诲心中一紧,不如杀之。再转念一想,不对,现在杀之,众目睽睽,不旦于事无补,而且还落个坏名声,哎,难啊。
高从诲开口问道:“诸位,此事如何善后?”
高保融抢先开口道:“大王,既已如此,不如诏示其谋反之罪后杀之,以绝后患。”
高从谆赶紧反对:“大王不可,人未死,便有转圆余地,此时再杀他,非但于事无补,而且将陷荆南于战火之中。”
孙光宪说道:“高长史言之有理,某附议。”
梁震说道:“百里无忌手下庆州数万虎弁,若杀之,荆南必玉石俱焚。某以为其非不懂孰轻孰重之人,不如大王待其伤势稍缓之后,与之详谈,或可化解。”
高从诲一脸落寞,暗中审度,荆南自其父高季兴始二代,辛苦维持。然荆南身处百战之地,地少民贫,能得以自保已属幸运。如今庆州臣大欺主,虽未露反意,但扩张之势已不可阻挡,它不伐荆南而借道伐楚,那是它不想落人不忠不义口实,自己如杀了百里无忌,正好授人以柄,自寻死路了,最后便宜了周边藩镇。可惜啊,自己儿子怎就不能象百里无忌那样……哎,生子当若百里子青啊。
高从诲清了清嗓子,下令道:“百里无忌乃本王忠属,本王必定保其性命,无论谁如伤及性命,本王定斩不赦。待其伤势稍有好转,本王自会与其细商善后事宜,诸位无须再议。”
说完之后,扫视众人。目光如剑般扫到高保融脸上,高保融一惊,赶紧低头,随同众人应道。
“遵命。”
南平王高从诲数次探视百里无忌。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百里无忌。
江陵府缉凶毫无进展。
风声鹤唳之下的江陵,各方势力的细作开始蠢蠢欲动打探消息。
王府中,百里无忌伤势有所好转。
数日后,这天,百里无忌精神略好。
高从诲再次前来探视。
百里无忌作势欲起身拜见。
高从诲上前一步阻拦道:“百里经略使有伤在身,勿须多礼。”
百里无忌顺势不再坚持,道:“多谢大王。”
高从诲挥手让随从退下。
坐下之后,二人相视良久。
高从诲缓缓说道:“百里经略使可知刺客何许人也?”
百里无忌微微牵嘴一笑,答道:“回禀大王,某以为,该刺客应当是楚国奸细。”
高从诲一惊发出一声:“哦?”
百里无忌继续说道:“某以为,庆州欲南下,潜伏江陵的楚国奸细侥幸得知,回报已经来不及,不得已之下,故派人行刺。不知大王以为然否?”
高从诲深深地看了百里无忌一眼,暗叹道,如此年纪便有此等城府,我儿哪是其对手啊。故笑了笑说道:“百里经略使言之有理。”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稍后,高从诲问道:“百里经略使如今做何打算?”
百里无忌说道:“某欲按原计划行事,还望大王鼎力成全。”
高从诲:“本王思忖,卿如攻下楚地,到时荆南必将在庆州和楚地包围之中,让荆南何以自处。”
此语已经有违君臣之礼了,但此刻屋内只有高从诲、百里无忌二人,且二人心照不宣。故才如此撕下隔纱,明言相问。
百里无忌微微一笑,你既然已经想明白了,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问道:“大王睿智,不知大王可有逐鹿中原之心。”
高从诲轻叹一声:“本王老了,已无此雄心。”
百里无忌:“既然如此,大王何必再问?”
高从诲一愕,随即心中一松,是啊,既然只是想守住荆南一亩三分地,何以再为难于他。自己的这点基业尚不在其眼中,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
想明白此点,高从诲心中一阵轻松,眼神复杂地看着百里无忌,这小小年纪,哪来如此深的城府啊,与之相比,某到是白长了那么多年纪。
高从诲说道:“百里经略使可能盟誓?”
百里无忌回道:“大王若愿意,某自当遵从。”
“来人,拿纸笔。”
……。
晋天福四年十二月初九。
南平王高从诲与庆州经略使百里无忌订下秘密盟约。
而后。
百里无忌开口说道:“大王,某还有一事相求大王。”
高从诲说道:“百里经略使但说无妨。”
……。
三天之后。
庆州经略使百里无忌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整个江陵府。
由行军司马高从谆率五千定南都包围城外特战都驻地。
马步都指挥使高保融率三万大军向西行军五十里,对归州展开防御阵势。
城外特战都立即摆出防御阵势,双方进入对峙。都将百里康正纠结不定,大郎临行前明令,没有百里无忌的命令,特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