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保融与百里元望已经完成交接,走出中军帐,来到人群边上,无忌诸人的些许言语落在二人耳中,自然心中反应各不相同。
高保融心中暗叹,百里无忌确实文武双全,要是能在自己麾下,南平国当可有扩大疆土的可能。可惜此人心思缜密,年少老成,城府极深,难以笼络。以前自己不是世子,与其相交自然无所顾虑,而现在自己已是世子,对百里无忌却不得不防了。更何况,他居然帮着高保勋脱了死罪,一想到这,高保融心中一阵刺痛,可怜的母亲……。
百里元望却是满心欢喜,眼见无忌与云扬、马骥云二人感情深厚,有这二人相助,无忌日后便能如虎添翼。今生有此子,吾愿足矣。
云扬、马骥云见到高保融与百里元望现身,一齐单腿跪下施礼道:“见过都指挥使,见过百里使君。某等二人追随百里使君多年,不忍离弃,欲随百里使君去归州府上任,还望都指挥使成全。”
百里元望闻言一愕,这二人从未向其说过此举,一下子有点蒙。
高保融心中难受,想自己刚刚继任,麾下一都将一校尉便要离任,这二人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面上无光啊。可不同意有何用,这二人心意已经表明,强留下他们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多此一举,不如放了他们,留出两个位置也可安置自己的心腹。
百里元望经过一番思量,省悟这二人此举用意,一来直接随百里无忌去巴东太引人注目,想来一个小小七品县令怎可带着他们二人去上任,再则归州有五千府军,虽不如荆南军威风,但安置二人相应官职倒也容易。
高保融面露笑容,上前弯腰将云扬二人扶起,说道:“二位忠肝义胆,本世子敬佩,怎会不准汝二人心愿呢,某允了。”
云扬、马骥云再次俯身拜谢。
晚上,无忌再次来到梁府。
百里无忌对梁震说了军营中之事,想听听梁震意见,毕竟马、云二人是荆南军中现役的高级军官,无忌还是有些迟疑。
梁震说道:“既然大王已经出了谕令,世子也同意,那汝便顺其自然吧。子青日后有此二人为臂膀,是为幸事。不过汝去巴东,一切须谨慎行事,大王已对汝父子起了戒备之心,切不可羽翼未丰就授人以柄。”
无忌答道:“子青谨记先生教诲。”
梁震顿了顿继续说道:“汝父子此去归州,当在归州专心经营,某观大王年事已高,日后世子高保融继位,免不了一番风雨。此次汝为大公子求情之事,已在世子心中留下芥蒂,不可不防。去了归州之后,若有机会与世子缓和关系之机,切不可错过,汝与世子自幼一起长大,消除隔阂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忌心中虽不以为然,但依旧谦恭应下。
二月初三,阴有细雨。
初春的冷风携带着未消散的寒意,和着那微微飘荡着的细雨。
凄凄惨惨戚戚。
江陵府西门。
百里元望举家西迁,唯有一麻衣老者和一军服少年前来送别。
虽百里元望是四品平级调动,但除去军权,贬出都城总能让官员们觉察到些气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然是这乱世之中的保命良策。
“先生,今日一别,不知哪日能重见。不如随子青一起去归州吧,也好让子青能朝夕侍奉。”百里无忌含着眼泪央求着梁震。
“傻孩子,人生终须一别。某与汝师徒一场,已是缘分,离别之时,何须扭捏作态。”梁震一脸淡然,岂不知也转过身去擦了一下眼角,“子青,此去万事皆需谨慎,切不可逞一时之快。”
“子青记住了。”
梁震转身向百里元望告别:“百里使君,一路平安。”
百里元望揖首:“谢梁公特意前来送别。梁公请回吧。”
梁震挥了挥手:“终须一别,走吧,走吧……。”
无忌走到孙仕旭面前,二人相对黯然。
无忌说道:“先生年事已高,汝在江陵须代子青好好照顾,切记。”
孙仕旭答道:“子青放心,我必以父礼事之。”
二人伸臂一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忌目中噙泪,一步一回头……。
突听阿仁在耳边说道:“大郎,你看城楼之上可是高娘子。”
无忌凝目望去,一袭白衣正随风飘拂,容颜已看不清楚,但他知道,想来是那高蓉蓉前来送他了。
无忌举起手用力地向着城门挥了挥,转身上马,随父母向西而去。
归州位处荆州西边,是个小州,下辖秭归,巴东二县。
百里无忌随父母来到归州州府秭归,安顿好父母。
随行的云扬、马骥云二人暂时留在了秭归。
百里元望任命云扬为府军都将,马骥云为府军校尉。
第三日,与父母和云、马二人告别之后再度向西,带着阿仁阿义及六名父亲给他的亲兵,一行九骑,前往巴东。
亲兵,顾名思议,有亲属关系的兵,有情感联系的兵。
亲兵的存在那是将领生命的保障,说他是将领的命,一点都不夸张。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枯骨堆中必定有亲兵的存在。
亲兵平时负责警戒,传讯。战时紧随将军冲锋陷阵。
“x将军一骑当先,一杆长槊威风八面,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那是评书中的招牌语句。
可有谁知道,这将军为什么能从近身肉搏的战场上活着下来。一旦冲入敌群,四面的随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