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洎、廖融施礼后坐下。
百里无忌暗吁了口气,正想结束这场闹剧,突然场中再起一人。
“学生名舒雅字子正,歙县人氏,明算科学子,想问大王,既然大王也须遵守律法,那大王如果擅用了楚国国库中的钱财,如何处置?”
天啊,这哪是五代时期,想来现代的学生也不敢这么问领导吧。百里无忌悲呼。
再三思忖之后,百里无忌无奈地回答说:“国库乃楚国的国库,楚国的国库乃楚国百姓之国库,我是楚国百姓,自然是我的国库。今天至此为止,本王有正事要办,先走一步。”
场内一片哗然。
“大王请留步,学生有最后一个问题。”
“好吧,这是最后一个,答完本王就走。”
“学生名伍乔无字,庐江人氏,时务科学子。想问大王,您会登基为帝吗?”
百里无忌忍不住在腹中怒骂一声。
脸上却显露一丝微笑,答道:“我只是楚王,绝不为楚帝。”
说完丢下一干学子,赶紧狼奔而去。
……。
冯道紧随其后。
“大王英明,楚国学子果然不凡,今天之事,必成佳话。”冯道安慰道。
百里无忌冷笑一声,“最后那学子的问题,想必是你指使的吧?”
冯道一脸无辜地回答道:“绝非臣指使的,虽然臣也想知道。”
百里无忌恨得咬牙切齿,但拿这老头真心没有办法。
冯道正容一揖,赞叹道:“臣相六帝,从未见过如此学子,臣为大王贺,也唯有大王之量,方能容忍如此学子。”
百里无忌没好气地回道:“少拍马屁,本王不吃这套。”
冯道说道:“大王息怒。请听臣一言,可否?”
“说。”
“臣观大王布局,甚为高明,但唯有一处不周?”
“哦?”百里无忌一惊。这老头能看出我的布局,还真小看了他了?
“请明讲。是何处?”
“大王,何处便是蜀地。一旦蜀地有失,楚国便腹背受敌。请大王明鉴。”
百里无忌松了口气,斜眼道:“是不是蜀帝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冯道大呼冤枉。
百里无忌不理他,顾自回去王府。
蜀地怎会有失?就是刘知远西进,蜀国有数十万大军,就是不胜,抵挡一个月总不成问题,有这一个月。自己就可以派驻扎庆州的马骥云部北上救援,还可以江陵府驻军为后援,怎么会有失。
冯道见百里无尽不听,无奈叹了口气。
……。
三月十六日,刘承祐命归德牙内指挥使史德琉兼任忠州刺史。
史德琉是检校太师、兼侍中史弘肇的儿子。标准的官二代,而且比较叛逆,爱读书,但不喜欢父亲的所作所为。
这天,有举人在贡院门前高声喧哗,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苏逢吉命人抓起来送往侍卫司,准备狠抽一顿鞭子再在脸上刺上字。
史德琉对父亲史弘肇说:“书生无礼。自然有台府处置,这不军务。这全是公卿大臣想要宣扬大人的过错罢了。”
史弘肇深以为然,立即打开刑具把书生送走。
苏逢吉心中非常不爽,苏逢吉此人为人贪诈无行,喜为杀戮。
晋国丞相李崧奉石重贵之命出使契丹未回,刘知远进入京师。把李崧开封府的宅子赐给了苏逢吉,而李崧在洛阳也有田宅,苏逢吉毫不客气,全取了来。
李崧从契丹回来之后,拿着房契地契要向苏逢吉索还洛阳的田宅。这开封的房子是陛下赐你的,可洛阳的田宅你总要还我。
苏逢吉当然不乐意了,吃到嘴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
而李崧族人心中不满数出怨言。
苏逢吉知道后,便派人告李崧及族人等,并当日捉拿下狱,李崧在牢中被屈打成招,自诬与家僮二十人,谋因高祖山陵为乱。
苏逢吉拿到供词,轻挥笔墨,将其中的“二十人”为“五十人”,于是,族灭李崧家。
如此一个阴狠之人,被史弘肇父子驳了面子,心中对二人便生出了嫌隙。
郭威被拜为枢密使,这枢密使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职业,统率全国兵马。
这个位置自然被人眼红,其中最甚的自然是王章、苏逢吉这两个顾命大臣。
这天,朝会时,杨邠等人提议让郭威坐镇邺都。
而以枢密使坐镇邺都,那就是相当让人眼红了。
邺都离汴京很近,只要郭威愿意,那就是直捅黄龙啊。
刘承祐一时没拿不定主意,转头问吏部尚书苏逢吉:“前朝有无此例?”
苏逢吉早就心有不甘,回答道:“枢密使掌天下军务,轻易不授外镇。”
史弘肇却不同意,上奏刘承祐道:“郭枢密使乃不世之才,况且以枢密使驻守大镇,可以震服诸藩镇。陛下不要听别人的闲话。”
刘承祐便准了史弘肇的提议。
苏逢吉心中不快,问史弘肇道:“史公!中央控制地方,这是王道。现在地方权重,对皇家权势威胁极大,史公忘记前朝的教训了吗?”
自此,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次日,朝中大臣为郭威荣任庆贺,酒过三巡,史弘肇趁着酒劲敬郭威酒:“昨天朝议有屈郭枢密使了,今日某且尽此樽,聊为慰劳。”
苏逢吉在边上听到了,心中虽然不甘心,但如今郭威已经大权在握,也不好得罪,于是也上前敬酒,“郭枢密使,昨日逢吉也是公事公议,非是针对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