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靠岸之后,仅无一人前来迎接。
这种怪异令百里无忌心生警惕,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以一个黑旗军都指挥使的身份,皇帝亲临,边镐纵然此时正在交战,也不能不来迎接。而此时,在边镐登陆来州的地点,竟无一个明军士兵出现。
百里无忌不想等待,迅速让百里康派骑兵斥候登陆岸边,向四面洒出去,侦察至来州城至。
一个时辰之后,斥候陆续回来禀报。
侦察所得的情况完全一致,来州城除了少量的辽军,周边无一个明军士兵存在。
百里无忌这时心神有点乱了,这三万大军,纵然攻不下大定府,也不至于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吧。
在百里无忌心中,有火器做为屏障的明军,纵然无法主动出击歼灭辽军,但也不至于连防守之能都没有。就是遇上相同兵力的骑兵,明军也可凭借地雷和手榴弹进行防守,虽然没有追击,但固守应该没有问题。
百里无忌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能命令舰队驶向蓟州。
也许邻近的燕云会对来州之事有所了解。
次日一早,百里无忌率舰队在燕云登陆。
燕云的明军一见皇帝陛下亲至,一面上前迎接,一面赶紧向古北传信。
当陈延正拜伏在百里无忌脚下,哭诉着前些日子明军的遭遇时,闻听者皆黯然泪下。
百里无忌心中悔恨交加,自己上千年的见识,为北伐准备了十年,竟遭遇如此习来横祸,四万大军全灭,两个都指挥使一死一重伤,这样的结局,让百里无忌无法接受。
一时气血攻心。百里无忌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百里康大惊,赶紧召唤军医前来。
数息之后,百里无忌悠悠醒来。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帐外,开口道:“陈将军,可去找过刘将军遗体?”
陈延正面涨得通红,上前奏道:“末将怕再遭埋伏,没有令我军出要邑北上,故未能迎回刘将军遗体。”
百里无忌漠然点头道:“你怕了。”
陈延正突然拜倒在地,道:“臣无能,但臣并非不敢,只是援军未到,臣不能置燕云不顾……。”
百里无忌怒道:“刘将军为明国而死。数万士兵为明国而亡,朕却让他们的尸身曝露于野,汝让朕何以面对明国上下臣民?”
百里无忌开始流泪,对陈延正一字一句地说道:“汝不敢去,朕不怪你。朕今日自己去。百里康。整军待命,朕要亲自率军北上,迎我数万明军士兵回家。”
陈延正跪行数步,哭道:“陛下万万不可,如今敌情未明,冒然出兵,恐遭意外。若陛下北上之意已决。臣愿代陛下率军前往,陛下身系明国安危,万万不可涉险啊。”
徐守仁、百里康等人见百里无忌情急之下,竟要亲征,赶忙上前跪在陈延正身边,徐守仁劝谏道:“陛下。陈都指挥使言之有理,陛下不可赴险。”
百里康也劝谏道:“陛下臣附议,若真要北上,臣愿往。”
见诸人皆不赞同,百里无忌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百里无忌深吸一口气,罢了,何苦再让明军士兵送死。走到陈延正面前,慢慢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朕不怪你。你做得对,起来吧。带朕去看看边将军。”
陈延正见百里无忌神色不对,略略看了一下百里康,百里康微微点头。
陈延正应道:“末将遵命。”
百里无忌站在边镐的床前,失去了一手一臂的边镐依旧昏迷,这一副惨象令百里无忌终于滴落了一滴眼泪。
主帅无能,累死三军,百里无忌在心中痛骂自己。
铁骑兵,铁骑兵……,百里无忌咬牙切齿地不停重复这这三个字,但一下子还想不出克制它的方法。
许久之后,百里无忌道:“徐守仁,速派船只,你亲自将边将军送回金陵,令徐世铭好生照料。”
徐守仁一急,道:“臣应当留在陛下身边。”
百里无忌黯然道:“辽军有铁骑兵凭峙,北伐已经不可能了。仗苍天有眼,能让明军收复燕云以属不易,如今唯有固守燕云,再想办法克制铁骑兵了。”
一听皇帝言中北伐要被中止,陈延正大急,立即跪下道:“陛下万万不可,数万明军士兵不能白死,不能就此罢兵啊。如今陛下援兵已至,臣愿率麾下三万大军北伐,望陛下恩准。”
百里无忌仰头向天,喟叹道:“朕何尝不想北伐,然天不亡辽,徒叹奈何?朕问你,就是朕准了你北上,你何以抗击铁骑兵冲锋?”
陈延正一愕,确实没法,依照刘仁赡的十一亲卫叙述,手榴弹的爆炸除非直接命中,不然对铁骑兵基本上造成不了伤害。唯一能造成伤害的只有地雷,那是因为地雷爆炸力强,但地雷只能埋设土中,只能守株待兔。若铁骑兵不来,又能如何?
百里无忌见陈延正答不上来,轻轻拍拍他,道:“起来吧,你放心,数万将士的遗体还在北方,朕不会撤兵,也不敢撤兵,但朕也不会现在进攻,等想出克制铁骑兵的办法,朕自然会让你报仇。”
陈延正含泪,起身道:“臣遵旨。”
百里无忌看了一眼徐守仁,道:“去吧,回去看看你的义父,顺便给孙相报个平安,就说元之一切都好,还生育了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也让他高兴高兴。”
徐守仁见百里无忌意已决,只能应是,退下准备去了。
徐守仁离开之后,陈延正向百里无忌禀报了燕